情绪杂糅进了短短的几个字中。
——“老赵死了。”
手机挂掉半晌后,周延吉似是刚理解那四个字的意思,抬起手来,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巴掌。
脆生生的耳光将他彻底扇醒了,也像是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梦里。
几十公里外。
一家仓库办公室,卫生间。
付宇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洗手台里,冰冷的水一下子漫到了耳根,气泡随着水的上升浮在脸上,毛孔颤栗着,脑子感觉清醒了很多。
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个颓废的中年男子,时间在一个男人脸上留下的痕迹,远没有在他的眼中的沧桑更明显些。
五口灭门案。
即使有了匿名信给出的线索,也确定了嫌疑人三刀,可是他们做的太过干净,查到的蛛丝马迹完全没有说服力。
没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法律体系下,就是一张废纸。
他关掉水龙头,就像是关掉了案子所能看到的希望,看着水流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有了。
走出卫生间,除了眼中的颓败,他已经将脸上的表情收拾好了大半。
仓库的工作位上,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这个点,大部人不是回去,就是去休息室睡觉了。新来的张晨聪,手里握着一支手机,三步两步朝着他的工位前走来。
“宇哥。”
付宇拉开工位的椅子,坐在上面,伸手拉开侧边的抽屉,翻了几下,找出一瓶胃药来:“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盯着那个三刀”
“嗯。”付宇拧开胃药的盖子,倒了几粒,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
“赵天飞死了。”
“咳咳——”
付宇一口水没有咽下去,生生的喷了出来。
赵天飞死的很偶然reads;。
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喝的有些高,他脾气本就不好,只是这些年随着年龄增长,看着好了不少而已,醉酒后本性外露。
调戏妹子,对服务员发火,这都是小事。
他这几天原本就憋着一股气,去上厕所的时候,和一拨人小年轻在走道上撞上,有了肢体的触碰,两方不合,就从口角上升到了斗殴。
这边赵天飞借着酒气上头,觉得自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一拨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打架火气上头,连爹妈都不认识,哪还有什么理智。
其中一个二愣子,敲碎啤酒瓶,拎着啤酒瓶的一端,就朝着赵天飞捅了进去。
这一捅,伤到了肺部和大动脉,还没有送到医院人已经凉了。
赵天飞没有家室,父母早就死了,周延吉一边置办着他的后事,一边查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事情翻来覆去查了一遍,无论怎么查,都证明这是一件偶然的事件。
那几个小年轻因为故意杀人罪,已经正式被起诉了,就等判决下来,捅人的那小子即使不判死刑,大概也要蹲一辈子牢。
事情似乎从到这,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
要是没有之前没有遇见那个男人的话——
“我之前跟你们说了,那个男人有点邪”钱思德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我千叮咛万嘱咐,让老赵小心点,他就是不听”
这话,钱思德已经来来回回说了几遍了。
刚开始周延吉还不觉得什么,听多遍之后,只觉得后背有些发毛,他手把玩着一串佛珠:“只是巧合而已,大哥,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这话也不知道在安慰钱思德还是在安慰自己。
钱思德明显没有得到安抚,情绪反而焦躁了起来:“巧合,什么巧合,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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