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苓却突地将她拉起,道:“那翠竹姐姐还不快些起来。”
穆芷苓的手一触及翠柳的手,她便反射性地缩回。
穆芷苓仍是抓住她的手,道:“翠竹姐姐当年怎么一声不响地便离开了,我记得二姐找你可是找了许久。”
翠竹看着穆芷苓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道:“我也想小姐”
眸色一点点暗淡下去。
“可我听人说,翠竹姐姐当年离开是因为偷了穆家的东西,翠竹姐姐是这样的吗?”
翠竹脸色大变,往后退了两步,道:“五小姐,那一定是有不喜欢我的人在背后嚼了舌根,奴婢怎能做那些事啊,奴婢只是家中有事,便急着回来。后来”
穆芷苓突然打断她的话,道:“那你从牡丹苑鬼鬼祟祟出来是为何?你怀中揣着的东西又是什么?祖母可是千叮万嘱,任何人没她的应允,不准进牡丹苑,能让你置老夫人的命令于不顾的又是什么?”
翠竹再次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道:“奴婢奴婢没有偷穆家半点东西。”
她到底该如何说好?
她若是说了谎,五小姐不会放过她。
可她若是说了实话,五小姐更不会放过她啊。
翠竹一个劲儿地磕头,额头和地面相撞,发出一阵阵闷响。
萧玉宁凝眸而视,她早已看不下去了。
她走到翠竹身边,低吼道:“你今日若是说了实话,我可以考虑以前的事情过往不究,你若是不说,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年的事情,萧玉宁本就埋怨翠竹。
若不是她,苓儿又怎么会进了牡丹苑,又怎会得了风团,甚至差些丢了性命。
她萧玉宁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只会在乎她在乎的,至于别人嘛,那便别怪她狠心了。
萧玉宁凑近翠竹,突地邪魅而笑,道:“我听说你在落溪镇有一家茶楼,全家皆是靠此为生,若是没了那茶楼,你可如何是好?”
翠竹吓得哭出了声,眼泪在她肥胖的脸颊滑出一道晶亮的线。
“三夫人,我说,我说”
翠竹已经哆嗦着再次跪在地上,吞吞吐吐道:“是三小姐三小姐她告诉奴婢,说牡丹苑正对东厢大门的大理石凳下,有一堆金银首饰,她说若是奴婢能刻意将五小姐引到牡丹苑,那金银她便全都给奴婢。奴婢有了那金银后,便可离开穆府全身而退,且那金银珠宝足够奴婢后半生衣食无忧。”
翠竹认命地垂着头。
只怕三夫人和五小姐早已猜出其中端倪,她若是继续隐瞒下去便是愚蠢了。
如今她只得将整个实情和盘托出。
更何况三小姐给她的那一袋金银,本就没有多少,再者她在半道的时候便被人抢了去,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再者,她也没有答应三小姐此事保密。
穆芷苓听后,只觉身子不稳。她努力强撑着自己站稳,却觉眼睛酸涩,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湿润感让她的眼睛极其不舒服。
张开嘴,咸咸的,凉凉的水珠从嘴角滑入口中。
上一世她流尽毕生眼泪,直到最后她再也哭不出。今生她发誓再不要掉泪,可眼泪却是止不住一次次滴落。
尤其是这一次。
从翠竹口中听到此事与穆芷萱有关时,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犹如三九的水,冷硬如冰。
怎么可以是萱姐姐,她一定是听错了。
这些年萱姐姐对她有多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玉淑堂学习那些日子,她们两人相依。
萱姐姐明明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她有什么事情都会跟自己说,怎么会是她?
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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