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机枪子弹拖着火红色的轨迹一串串飞入德军人群,炮弹爆炸的闪光映出快速堆积到齐腰高的尸堆,受伤者的惨叫声或者呻吟声在枪声和炮声中几不可闻,就算此时有人告饶,乞求活命,密集的弹雨和横飞的弹片也不会“手下留情”。
军旗被击倒,旗手挣扎着向前面的军官伸手求援,军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打翻在地。人群一的向前涌动,一的被击倒,就像是怒啸的海浪一拍打海岸的岩壁,惊涛拍岸c水花四溅c轰然作响,何等壮观又何等壮烈?人们在唱诵这等景象时往往忽略了一个事实——看似威力无俦的海浪最终还是得无可奈何的退却。
时间在推移,屠杀在继续,德军官兵们心头被撩拨起来的火焰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浇过一般迅速熄灭。
德意志的未来需要人去实现,把生命终结在毫无意义的送死进攻里,谁来承担德国的未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有知有觉的人类呢?弹尽援绝,在协约军的炮火下苦苦支撑一整天的军人们早已经尽到责任,他们有权力选择自己的未来,而非被中将用蛊惑人心的讲话和命令结合着断送性命。
在绝对残酷的屠杀面前,坚定的脚步混乱了,放慢了,停步了,转向了
德军冲击最强烈的第五师地段上,第十九团团长李挽澜上校恰在第二梯队营检查进攻准备,前沿出乎意料的打响之后,他立即赶到第一梯队的一营,目睹了一场义和团式的冲锋,以及轻c重机枪和火炮的联合屠杀。
从最初对德军异常反应的不解到会意后的敬佩,再到略一深思后的不屑,又在阵地前五c六十米处的尸体越垒越高时的不忍和被迫“屠杀”的负罪c恶心,上校觉察出德军锐气衰竭而撤退的瞬间就高声下令:“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枪声震天响,炮弹不断飞来c炸开时,一个的喊声是微弱的,即便上校身边的官兵们纷纷停火,可整条战线上依然枪声密集c炮声隆隆。
“停止射击!”上校从掩体后一跃而起,一边向枪声密集的第一师方向跑去,一边挥手作势,一边大喊。随着上校的身影在前线跑过,枪声纷纷停止,更多的官兵醒悟过来,同声大喊“停止射击”!
手指都非一般齐,何况人心呢?德军尸堆后闪出一朵橘黄色的火花,枪声响起的同时,上校奔跑的身影向左侧栽倒,被掩体内的官兵们接住时已经头部中弹,当场气绝。
不知谁一声喊,第十九团战线上枪声顿起,炮声更烈,一个个身影从单兵掩体后站起,刺刀上枪,一边射击一边向前冲去。第一军司令部制定的进攻计划被打乱了,却不是德军费塞纳中将预想中的那般混乱c推迟,而是由前沿官兵们自发形成的报复性进攻牵引着,从十九团开始向左右两翼蔓延,形成整个中国远征军第一军全线出击c无情杀戮的结果。
炮兵指挥官童绪鹏少将接到前观的报告,立即打出一发红色信号弹命令全线炮兵停止射击。
枪声从密集到零星,随着黎明的到来而渐渐停止。
冲到马恩河边的第一军官兵们个个浑身浴血,互相用惊骇的目光打量着,从仇恨c愤怒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这时候,他们才在晨光中发现,血腥c狼藉的战场从前沿一直延伸到马恩河边,到处都是德军横七竖八的尸体,俘虏很少到几乎没有,即便有,都是那些确定失去战斗力的垂死之人。
一夜之间,八万德军几近全灭,而李挽澜的阵亡,意外提前发起的c没有炮火支持的进攻和黑夜里的大混战,也让第一军付出伤亡四千多人的代价,超出了何向东和田金榜的意料之外。
智珠在握,胜券在手又如何?战场的事儿有时候还真他娘的没法控制,也没法说解清楚。
战局随后的发展又一次出乎何向东的意料。
苏瓦松遭到德军反击,但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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