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南下回乡的打算,贾瑚没有贸然去向司徒景请假,而是去跟苏怡打听情况,他们这些人里,就只有苏怡是有功名在身的,贾瑚进宫那年,他就考中秀才了,还是小三元,被太子表扬过的。
苏怡听了贾瑚的问题,浅笑道:“苏家祖籍直隶,来回一趟不过几天工夫,我参加县试c府试c院试都是提前几天请假回去的,跟你的情况有所不同。县试二月进行,院试要到五月,不算路上耽搁的时间,你在金陵就要待四个月,来回起码半年。再说开春路不好走,我知道好些人从京里回江南考试的,都是头年秋天就出发,江南文风鼎盛,求学倒也容易,早些回去更稳妥些。”
苏怡说得在理,贾瑚点头道:“就是这样没错,我堂兄今年要回乡参加乡试,家中长辈不放心我独自出门,便想让我跟他同路。可这样算来,最迟五月就要出发,宫学这边,起码耽误一年。”
苏怡微微蹙眉,沉吟道:“贾瑚,你可想好了,宫中的伴读并非一成不变,殿下先前的伴读,就是回乡考试离了宫,然后补了你和韩奇两个,你要离开一年之久,殿下未必会为你留着位置。”
在宫学里,像苏怡和简明这样,从司徒景读书就跟着他,一跟就是十来年的伴读并不多,通常只有来自皇子皇孙母族的表哥表弟会是如此,其他的伴读,都是年一换。毕竟,宫学是为皇子皇孙们设立的,而他们又不参加科举考试,因此在教学内容上,和外面的书院大相径庭,凡是有想让子弟从科举出仕的,进宫当伴读都不会长久,年即可,否则误了考试,可是头等大事。
贾瑚苦笑道:“此事我明白,不过童生试总是要考的,所以才想找你问问,以往有人请假考试,是个什么章程。”虽说宫学在四书五经的教导上有所不足,还需自己回家补课,可这里能接触到的很多东西,是外面根本碰不到的,若是回老家考个试,就能把伴读的资格丢了,贾瑚宁可推迟两年再考,好在宫里多读两年书,反正童生试没有年龄限制,他大可以参加乡试之前直接去考。
苏怡见贾瑚面露为难之色,便安慰他道:“殿下素来待你亲厚,也许会给你留着位置也未可知,你直接去问好了。各家情形不同,也没什么章程,就是跟主子说一声,从来没有不被允许的。”
先例太少,且缺乏参考性,贾瑚只得去见司徒景。司徒景听说他要回乡参加童生试,面上神情不变,可再听说五月初就要走,眉眼之间便有了波澜,急道:“怎么这么早?”不就是考个秀才,苏怡每次都是提前四五天才请假的,怎么到了贾瑚这里,就要提前大半年了,司徒景表示接受无能。
贾瑚剑眉微挑,苦恼道:“我也不想走得这么早,可是堂兄八月就要参加乡试,不能再晚了。”
“既是如此,你回去便是。”司徒景薄唇微启,却发现无话可说,只得允了贾瑚告假,旋即又道:“你考中了快些回来,伴读的位置我就不添人了,还给你留着,你要是考不中,那就算了。”
贾瑚没想到司徒景竟会给他留着伴读的位置,大喜过望,欣然笑道:“在下定不负殿下所望。”
司徒景也笑道:“你若有心,就考个小怡那样的成绩回来。”贾瑚笑吟吟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东府那边,贾珍刚得了儿子,正是稀罕的时候,根本舍不得出门,不过乡试三年一回,他也不可能错过机会,只是和贾敬软磨硬泡,把出发的时间推迟到了五月中旬,再往后,天就开始热了。
最初,只有贾瑚一个人跟着贾珍回老家,后来贾政听说此事,就让贾珍把贾珠也给带上,说是他和贾瑚年纪相当,也该下场了。反正是包船出行,身边伺候的人也多,贾珍倒不在意多带个人,他只是想起前年过年时,贾敬曾说过,贾珠要想下场考试,起码还得三年,不料贾政竟然如此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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