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空气感觉越来越稀薄,加上天气的原因又闷又热。而这样的七月天,呆在这样一间封闭的密室里,终归是要作死的!反正乌漆抹黑,油灯也不甚被我打翻,我索性也管不了那么多,开始宽衣解扣地把长衫马褂拉开,企图获得一丝丝畅快的凉意。而另一角落的十四,早就赤着胳膊光流汗。
“若出不去,怎办?”我终是憋不住地问。
“你放心,我这一不回府,明日一早,自会有人过来救我们。”十四安抚着,还劝我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你带吃了没?”我没头没脑地问。
十四却没好气地吼我:“你当是出远门吗?这是在京城里晃悠,哪用得着随身带干粮!”
“哦,我只是想说我带了。”刚才谁还说省点力气?居然有力气吼我,想来他应是不饿的。
然后,我就掏出安柔每日在宫中做好了托人送出来的糕点,砸吧砸吧的吃起来。这还是早上美琪包好了塞给我,怕不吃早饭就偷溜出去的我,会饿着。
十四听我故意吃得欢响的声音,也不发话说要给他分点,不禁又气又恼:“不给我分点吗?!!”然后就摸了过来,向我讨食。
我白眼一翻,把剩下的几块递给他,却无意中让他触摸到我光滑如丝手臂。他像触电了一样缩回去,愣了许久才道:“你宽衣了?”
我又是白眼一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况我脱了跟没脱,我本来就是女子,伪装成男子自然要裹胸,加之肩上的伤还没好,这布更是裹得厉害,我现在就剩下手臂可以透透气了。
“问你件事,我记得几个月前,皇上曾命八贝勒从内务府拨两百万银两,为黄河两岸的水坝修整加固,不知这陕西宜川县是否在赈灾其内?”我想起一事,便问十四。
五月初,甘肃一带就曾迎来一场初夏暴雨,而抵御洪灾的大坝虽抵御住了洪水泛滥,却已是摇摇欲破,老八还就着这事儿上报与康熙,希望朝廷能及早拨款修缮。而每年,朝廷都会拨发一定的银两来修建各大江河的主要坝堤。
十四沉默良久,才道:“这陕西的宜川县,处于黄河中游,附近有一条天下奇观的壶口瀑布,那地儿可是每年洪灾最易泛滥的地方,岂能不涵括?”
“那这城关镇的朗宁乡呢?”
“这城关镇并不怎么与黄河靠边,但这朗宁乡却有一条是壶口瀑布下的小支流,往年黄河泛滥对朗宁乡的百姓影响都不大,不过上个月月初,陕西大雨连降数日让黄河水位暴涨,导致有几段支流汇集改道冲毁了堤防,倒让朗宁乡遭了秧。”十四如实答来。
“天降大雨,只要黄河不决堤,水位上涨是难免的。”我轻笑而言。
只要黄河堤坝不溃,顶多是水位上涨淹没附近的田地。可决堤就不同了,这大洪倾泻犹如猛兽,可以眨眼间就把两岸十里八乡夷为平地。即使退洪后,平地上全是黄沙淤泥覆盖,今年的作物肯定是无收成,伴随而来的还有瘟疫。
“你是想说,为何已拨款两个月来修缮,宜川县一带还是决堤的事吧?这内务府拨款程序繁琐芜杂,而且还要层层筛选督办的官吏,这灾银一旦路上,就是几经人手的移交,再是款项抵达后还要招募各方百姓民工来配合施工,这时间俨然已过去一个月多。所以,这堤坝才修缮十多天,就突迎来六月雨季的暴洪,使得支流改道冲毁堤坝,这百姓遭殃在所难免。”
十四这一通话,就是把这归功于天灾。可你十四不觉得自己此番话说得好力不从心吗?这番话在我耳里听着好恨,仿佛这堤是溃得理所当然,而两岸的百姓更是死得其所。
朝廷一向注重江河水患,若累积每年朝廷拨款修缮黄河的银两,那就是千百多万,花费之多为何还抵不住几日的大暴洪?今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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