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性格使然,他心存质疑就敢直言相问,即使质疑的对象是一力提拔他的恩人c朝中军中都威望无俦的权臣第一人捡个杀手做老婆全文阅读。
站在他身后的杨沂中心里叹了口气,他是郭忠孝的副手,任北路军兵马副总管。这位出身杨家将门的杨延昭曾孙时年三十四岁,在场诸路统将中是年岁最轻的,但论心机却排在前位,能将大他十二岁的郭忠孝甩到最后面去。
杨沂中知道,宋廷绝不会允许纵乾顺而去。纵然雷动贵为王爵,又以太师统三衙之兵,为当朝第一权臣,连天子也无法掣肘,但朝中若知雷动故意纵乾顺西去,必定引起轩然大波——郭忠孝这话问得冒失了。
不过杨沂中转念又想道,雷动向来算无遗策,既然敢这么做,必有应对之法。或者说,这位周王太师根本无惧朝廷。也是,朝中还有雷丞相,雷氏权盖朝堂,掌权话事的可不是天子。
雷动没有说话,他回首扫了一眼,将众将神情收在眼底。他问西北路军兵马总管雷霜:“怀霜怎么看?”
怀霜是雷霜的字,取“如彼竹柏,负雪怀霜”之意。经过十年兵戈磨砺,怀霜已露,原如春水明媚的眼眸已凛冽如刀,衬着斜飞剑眉,英武刚硬,望之如霜雪寒铁。即使身处一群男性将领之中,那风骨刚健的气势也是卓绝于人,醒目于众人之前。
她的声音也是刚毅的,带着铿锵的节奏,让人无法忽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若要亡夏,并非难事!只需联合青唐,不出三月,即可尽取西凉甘肃,归我中国。然此时兴兵亡夏,时不我待。”
她目光迎着雷动,“之前南廷按兵三月不动,或许是在观望,或许是其他因素阻挠,但再打下去,恐怕南廷就会忍不住了。”
雷霜心中怀疑义父与希颜有过约定,但无论约定如何,不会没有期限。她有种直觉,南北十年的平静很快会打破。若真到兵戎战起,她和希颜也只能各为其主了。
郭忠孝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南廷渡海伐金之战打得令人震撼惊叹,对习惯陆上作战的将领来说,远在海外作战更为艰难,不仅是后勤军资难以保障,还有孤军海外造成的心理不利因素最终打赢这场战争的军队,必定是坚锐钢铁之师,绝非西夏军队可比。
南廷,才是他们的强敌!
而这三个月的平静给了人一种错觉,似乎南廷不会出兵——但谁能保证呢?
不过,对他们西线将领而言,打好灭夏战争才是最重要的,顾全大局是朝廷考虑的事,像郭忠孝这种专注亡夏之事也是前线将领应有之义。
当然在场诸将中想到南边的不止雷霜一个,但雷动问的不是他们。
毕竟是父女,有人心道,该提携的场合绝不会落下。
“这只是其一,”雷霜道,“其二,西夏若亡,则吐蕃独大——
“虽然河湟(兰州以西,西宁以东)吐蕃已归宋,但吐蕃部族三百余,人口逾百万,归中国者不过十之二尔。而其地广更胜西夏,又占据高原地利,朝廷很难覆灭。即使攻伐成功,也必定耗资巨大,牺牲人马万计,而所得者,不过苦寒之地,何如鸡肋?一旦撤兵,不出十年,其地必又复起,袭扰边境,而西疆不得宁日,其患不下于夏。大宋历来西事,在于联蕃制夏。如今,反之亦然。留夏于甘肃,则吐蕃得以制。”
在场将领都面露异色,仔细一想,却的确是这个道理——攻打吐蕃绝对比攻打西夏难。
郭忠孝心中敬服:这位雷三将军不只打仗锐气,兵略眼光也如此长远,不愧雷太师亲自教出来的。
杨沂中等人心中也有震惊,不由对雷霜的估量又上了一层万魔之祖。
雷霜身后的副总管苗傅心中得意,他斜着眼看向东路军的兵马副总管解元,嘴角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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