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群体性。
“从官员来讲,要修德,要懂民事;从吏员来讲,要提高他们的薪俸和地位。治吏当如治河,堵不如疏,这两策便是疏导之法。吏员的待遇和地位提高了,才能吸引更多的读书人加入,提高吏员群体的素质,使良吏充于衙门。上有德官,下有良吏,地方治政何得不清明?”
不待面有犹疑的三人开口,卫希颜先就堵了他们想说的话,“这事若提上朝廷,必有大臣道:将士大夫与胥吏混为一谈,乱了清浊之分。”
三人表情戚戚然。
卫希颜起身负手一笑,“这些大臣‘以士大夫与胥吏同处官阶而耻’,然怎不为与贪赃官员同伍而耻?有士大夫道胥吏名声败坏,耻与为伍,然我等大宋官员在民间又有几个有好官声的?在黎庶眼里,上有坏官下有坏吏。所谓贪官污吏,这官的‘名声’可是在吏的上头。”
她微微向前倾身,带了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汝等以为如何?”
赵开三人低低议了几句。赵开考虑的是将在路级诸司引起的反对压力,而李光掂掇的是“清浊”之分,至于胡松年的想法就有些复杂了。他幼时父丧家贫,由母亲机织供读书,在里巷间长大,深悉民间生活之苦,因此对提高吏员薪俸是赞同的,但对吏员入士大夫阶层也颇犯踌躇。
卫希颜坐回公案后,听着下面三位布政使说着清浊之分不可乱,笑了插了一句:“三位可记得张元c吴昊投夏之事?”
这是大宋仁宗时期的一段耻事,虽然朝廷禁止宣扬,但多数士大夫却是知晓的,座上这三位地方大员便在其中。
张元c吴昊是仁宗时陕西华州的两名书生,皆负才华,但参加几次科举却始终不第,眼看岁月空去,身怀抱负却无法施展,自是满怀郁闷。当时,正值李元昊建国,大宋西北警报迭传,张c吴二人到边境游历后顿生报国热忱,据说张元有诗道:“七星仗剑决云霓,直取银河下帝畿。战退玉龙三百万,断鳞残甲满天飞。”霸气豪情可见一端。
遗憾的是,现实与理想冲撞,二人科举不第,自是空有一腔热血,一首“踏破贺兰石,扫除西海尘。布衣能效死,可惜作穷鳞”的《述怀》诗表达了两人怀才不遇的心情。后来,他们终于想到了一种不需要通过科举也能报效国家的方式,那就是投军。
于是,两人结伴来到西北军驻地,想毛遂自荐,却又担心不被接见,想了个妙法。在大石上刻下自已的述志诗,雇了几个壮汉拉着石头朝军营走,两人跟在后面嚎哭。这办法果然引起了边帅的注意,在大营中接见了两人。但边帅不识才,说话的态度不怎么中听,对任用他们也表现得很犹豫。
张元和吴昊皆为心气高傲之辈,顿觉受了侮辱,出帐后愤懑难平,一气之下直接投了李元昊,为他献谋献策。张c吴二人素有科举不考的奇谋诡才,又是陕西本地人,多次游历西北,对宋境地理很熟悉,李元昊在二人的帮助下,大败宋军,把大宋朝折腾得够呛。
经此教训,北宋的西北“边帅始待士”,不敢轻视读书人。而也因此事件后,大宋朝廷对读书人更加礼遇优厚,仁宗下诏,废除殿试的黜落制,不第者也可保有“贡士”的功名。防的就是如张元这种通过州试c省试却因殿试不中而被黜落全部功名的读书人生事。也正因有这个“前科”教训,是以卫希颜处置商儒贡士斗殴一案时,说出“剥去功名”时立时被朝臣涌出反驳,虽然所谓“剥夺功名”的只是为给商儒贡士施加压力的说说而已,却仍然让卫希颜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若当真要剥夺几百名贡士的功名,最后在朝中定难通过。
话说回来,虽然朝廷因张吴事件的教训而更加优待读书人,但科举取士毕竟是少数,十几万人的科考大军落第的还是多数,这些不第却不能说无才的读书人仍然是朝廷无法宣诸于口的隐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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