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历尽千年修炼而成的灵狐血,当真就这般送给别人了吗?”
师父的手指凉凉的,不停帮我拭着泪角的泪渍,而我却那般不争气的一直流眼泪,想着自己,想着墨笙哥哥濒临死亡之际心中想的那个女子,竟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念念,恐怕若换做是师父,你不会这般做了吧。”
“不论是师父还是墨笙哥哥,亦或是姐姐,都是念念今生不可或缺之人,不论是谁,念念都会如此。”
“值得吗?”
“值得。”
师父的手越来越凉,是比那天雨还甚的寒冷,像是已经病入膏肓,我若再寻不到凤延草,恐怕我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
“念念。”
他又唤我,我挣着地面想要努力看清楚师父的面具,可揉了一遍又一遍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念念,为师猜你一定见到他了。”
“谁?”
“你的天命夫君。”
天命夫君?我不解,看着师父,他却是继续抚摸着我的头发,徐徐道来。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九重天太子,因听信小人谗言而误断了一桩命案,殒了整整七条性命,天帝震怒,将其贬入凡间受尽世间百苦,且还清前世罪孽,他独自屹立在那奈何桥头等了足足三千年,终于盼到念念长大了。”
“师父师父在说什么?”
为何这般熟悉,像是听谁人说起过。
师父看了看我,并没有因我的惊讶而制止,继续说着。
“他叫做堇寒,是唯宣君王,念念,你与他缘分是上天注定,为师只希望你不要抵抗。”
堇寒?陛下
难道堇寒陛下所言非虚?他真是为了还债而来?可是为什么是我?
“念念不懂师父在说什么,什么罪孽,我怎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那时的你还是一只才将满月的小狐狸,家族被太子诛灭之事你何曾知道,幸得八临护卫将你藏匿到了灵山与狐妖混迹一处,压制住了你的元神,才免受一劫,如今太子已知错,念念若接受他的真诚,他便能重回九重天,承袭天帝之位。”
师父幽幽的口吻却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陛下说他今生还债之人是来自南洲的公主,可念念不是,师父怕是弄错了吧。”
谁料师父却站了起来,又朝着那月光走去,隐隐的风声中夹杂着他的声音:“不论是南洲公主,还是千年灵狐,都是你,念念,莫要抵抗天命。”
天命?天命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我从不相信,还欲想唤师父,可师父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渺小。
我努力想要挣开孱弱的躯体,挣扎在黑暗之中,直到一记黄豆般大小的雨水飘入我的眼睛里,方才从梦境中清醒,动了动眼睑,刚一睁眼,便瞥见一团金色的光芒从头顶射了下来,我认得那是金麒麟宸九的光芒,再看之,不知何时已经躺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凝儿,这才几个时辰,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躺在隔离阴寒雨水的温润怀抱之中,我有些不知所措,酝酿半响只能汇成两个字:“陛下。”
堇寒陛下的龙袍已经浸湿,却仍旧将我护在怀中,尽量不让外来的雨水弄湿我的衣服,我感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起师父的话,想起堇寒陛下同我说的那个故事,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我不知道。
神智再次清醒之时,我已经彻底逃脱了那阴寒湿冷的云瑕山林,还是那方装饰精美金碧辉煌的内寝,周边是镶了金边的床榻,我捏了捏疼痛不止的额头,恹恹扶着床沿坐起,却不小心打扰到了坐在一旁托腮小憩的堇寒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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