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的间隙里探出头来,笑容竟生生压过满树的梨花。
“表姐,你来找本宫不是自愿的吧?”
“容珏,你找我不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吗?”徐芷轻嗤一声,都流有徐家的血液,骨子里如何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偏容珏生了一副好皮相,饶是恶毒透底,也有人信了他纯真良善,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更多是废太子如何如何好看,却鲜少有人提及容珏一手银针,“五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过往。
“表姐,别用这种眼神看本宫。”容珏轻笑一声,“生得不如本宫好看,就该时时注意着”
哪些表情该做,哪些表情不该做,就好比现在,收回白眼。
“容珏,我真后悔帮了你。”
徐芷不再看他,忆起自己所给的那两条带有铃铛的红豆手链,她的困惑还是不解。
“一条挂有一个铃铛,一条挂有两个铃铛,用途却大不相同,你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表姐,你不是说,一条驱邪,一条锁魂的吗?”容珏眨了眨眼,“你猜,我要驱谁的魂,又想锁谁的魂?”
“咳咳,”粗狂的咳嗽声打断了徐芷的思绪,后至的镇国将军徐攸尴尬一笑,对容珏道:“苏府的事,总该给舅舅一个理由了吧?”
“谢谢舅舅。”容珏起身微微揖首,若非是他入宫拖住容帝,自己也许无法顺利血洗苏府,更无法把苏袖月这颗棋子安到容夙身边。
“罢了,罢了”徐攸无奈地摇摇头,“若真要谢舅舅,就早日娶了你表姐,以后的事也更方便些。”
容珏没有应声,他自然知晓以后的事是指什么,普天之下,饶是黄口小儿也知他容珏要为母仇造反,容帝更是清明,奈何徐攸掌三分之一兵权,他倾力赐死皇后,废了太子,却再动不了容珏本身。
而那至关重要的三分之一,还紧紧握在云南王裴恪手里,另一方面,云南王为独女选夫面向全国,容帝无法强行指婚,这才有了容珏容夙各出人才竞选一事。
可偏偏这人才,都叫苏袖月。
只不过,一边在明,一边在暗,彼时,苏袖月还不知她此行,不仅要和一堆男人抢男人,还要和容珏明面上出的人严慎言抢。
前路尚堪忧,现状也未必见得多好,容夙府中,苏袖月正欲乘马车出行,身后恰恰传来一道柔弱的女声:
“苏大人,请等等檀婳。”
苏袖月闻言转身,莞尔一笑,悬着的心在此刻却是悄然放下了就怕你容夙不派人看着我。
明面上的敌人总好过暗处,何况这檀婳,她若所料不错,应该是自己这身体的原主无疑。
想来这一路,定然极有意思,苏袖月略一伸手,笑道:“檀婳姑娘,请。”
待马车渐行渐远,府邸阁楼上的男子才收回目光,对一旁的青衫谋士道:“方先生,此举是为何意?”
“太子殿下,苏大人虽说已无嫌疑,但檀婳姑娘到底来历不明,老臣此举一来想试试檀婳姑娘能否为太子殿下所用,一路监视苏袖月,二来,想最后一试苏大人,看看这两人之间可有猫腻。”
容夙点点头,轻敲着栏杆,问道:“方先生,您是怕他们均是容珏布下的棋子吧?”
“如太子殿下所言,老臣只怕防不胜防,是以派了探子,用来一路汇报这两人之间的情况,若此行并无差错,届时太子殿下可以彻底任用苏袖月,至于这檀婳姑娘,老臣还是那句话,皇位之争,最忌儿女情长。”
容夙的手顿了顿,他负手身后,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变得悠远,身畔的青衫谋士见此,不免长叹一声,进言道:
“太子殿下,容老臣逾矩,他日若太子殿下坐上那高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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