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晨起时雪已停了,遥遥望去,天边竟隐约现出一片绯色的霞光。江无早早起身,正要去请晚晴出门习剑。经过长廊,还不及入门,便听见湖那边有刀剑声传来。
却是承瑞亲自在教晚晴练红缨枪。
晚晴的笑声隔着湖水在山间回荡,刺冷的空气冻僵了鼻尖,江无怔怔发着呆,想起在域林的日子。幼时两小无猜,抛世间万物于域林之外,嬉笑奔跑,肆无忌惮。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如此畅快的笑过。
或许是大清被攻破那日始,或许是去打入含凉殿那日始,或许是成婚那日或许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晚晴第一次从树缝中见到承瑞始。
如石破天惊,心中从此生出忧伤。
晚晴远远的朝江无招手,大喊道:“江无,江无”声音在山林里回荡,像极了旧日的时光。江无循着她的身影,绕过小湖的廊道,穿过小湖的木桥,一步快似一步,几乎是狂奔着奔向她。终于近在眼前了,她却在为别的男人拭汗。
承瑞把剑丢给江无,什么话没有,只朝晚晴道:“别弄得自己太累,习武练剑之事不能急。”晚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让自己太累,你赶紧入宫吧。”
待承瑞走远了,晚晴才问江无:“今天学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想生生世世困在域林,圈地为牢。
醇郡王府日日歌舞升平,旧太子原先豢养的乐姬伶人,不被驱逐,反而更受优待。庄礽时常宴请众士卿大夫,围炉饮酒,押妓听曲,一片其乐融融景象。
庄礽闲适的歪在宝座中,身后靠着花色虎皮,脚下跪着侍女锤脚,又有滕妾斟酒夹菜,如奉帝君。左丞相坐于右侧,一面随丝竹声敲着拍子,一面斜眼打量着庄礽神态,默默饮酒。
有庸俗之辈见势,谄媚道:“听闻醇郡王殿下有意与左丞相大人千金相结为姻,实乃天作之和”话未毕,左丞相连“哼”数次,假意愠怒道:“没来由的事,休要胡说八道。”言毕,拿眼睨着庄礽,细细看他的神色。
左丞相攀附王后,深知王后欲拥庄礽为太子,若能与帝王家联姻,将来庄礽立储登基,便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庄礽失败,他无非舍去一女儿罢,并不算吃亏。
庄礽岂会不知左丞相,遂举了酒杯,笑道:“我先敬未来岳丈一杯。”
左丞相闻之,心中大石一落,果然转阴为晴,得意道:“郡王有礼了。”又问:“殿下欲与小女成婚,小女也心之所向,老臣甚觉欢喜。只是不明殿下何时禀明王上?”
庄礽唇角含笑,叫人瞧不出所想。他轻轻放了酒杯,道:“左丞相放心,我自当寻个赐婚的好时机。”左丞相还欲相逼,不料忽有太监传唱:“启禀醇郡王殿下,王后娘娘召见。”
乐声戛然而止,庄礽起身,轻飘飘的望了左丞相一眼,道:“散了吧。”
王后宫中语笑喧阗,全无丧子之痛。远远儿有身穿宫袍的女子迎来,近庄礽面前,便避至墙角微微福身,道:“臣妾见过醇亲王殿下。”庄礽见女子貌美,不由停住步子,问:“你是谁?可是王后宫里的人?”女子回道:“臣妾是三殿下府上的二夫人,乃齐国公主,今日特地入宫给王后娘娘请安。”庄礽吃惊,却也没往下问,抬脚去了。
进了殿,不等庄礽行礼,王后便道:“快来见见太子妃。”
庄礽在王后面前,永远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言听计从。他朝太子妃一躬,道:“给婶婶请安了。”太子妃的年纪尚不足三十,而庄礽身材高挑,已是成年壮男,两人看上去顶多是姐弟,眼下却定要拿出长辈对待晚辈的架势,如此甚觉拘谨。
太子妃回了一礼,道:“醇郡王好。”
两人相对坐下,庄礽满脸童稚道:“方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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