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凉亭外, 锦月远远就见亭中弘允背对她坐在圆木凳上,他穿着一袭深藏青色厚缎深衣, 质地丝滑硬朗泽泽有光, 两臂刺绣有圆团如意纹, 领口与袖口用浅色丝线滚着云纹, 模样极为端庄俊秀的贵公子。
锦月望着他背影不觉忆及往昔弘允何等恣意,而今
听见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弘允回头来, 见那抹秋水沉香般的女子,含笑盈盈过来。
“锦儿, 快来坐。”
他亲自给锦月倒了一杯茶水,锦月端了茶杯轻轻在鼻尖儿嗅了嗅, 放下杯子莞尔道:“弘允哥哥今日怎这样好兴致?”
锦月放杯子的动作牵动领口,露出一角细微的青肿伤痕,弘允目光触及如被火炭烫了眼睛,微微地闪烁。
锦月察觉, 不着痕迹颔首遮挡过去。
弘允收敛去被伤痕触发的心绪与心疼, 轻轻握住锦月的手。“锦儿,你说得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再耐心等我两个月,到时候我们就能去代国封地了。”
锦月眸中骤然一亮。
“可是有转机了?”
方才小北不是说有朝臣归附之事么。
弘允眸光闪过一丝阴翳。
“当初东宫被陷害巫蛊之术诅咒先皇,才落得抄家入狱。我一直以为是弘凌所为,不想,竟另有他人。”
锦月惊讶:“竟不是他么?”
弘允点头。
“皇帝迟迟不给我封地,借口便是虽天下大赦赦免了我的罪责,但巫蛊之术乃罪大恶极,不能予我封国,若我将真正陷害咱们的幕后凶手揪出来,洗雪冤屈,他便再无借口将我们软禁!”
弘允因久久渴盼的自由与清白而激动得胸口微微起伏。锦月也被感染,心跳得扑通扑通。
这么说,他们可以自由了,能够自由了,只要不是弘凌所为,那便有洗雪的可能。
“那巫蛊之术真正的祸首是谁?”
绿环被打了舌头,满嘴鲜血,丢出了府去。顾良娣在她狭小的秀兰殿里哭哭啼啼了一下午。
跟随她入府的除了绿环,还有个奶娘,赵翠娘。
赵翠娘安慰道:“夫人别难过了,若是觉得这些奴婢伺候不周,您可以求代王殿下准许,再从娘家拨一个家生丫头来伺候就是了。”
顾良娣还是啼哭不止。
“夫人,绿环虽然被打坏了舌头,但手脚全着,她出去了也不会饿着自己的,您仔细身子别伤心坏了啊。”
顾良娣捏了手绢怒擦了眼泪珠子。“本夫人怎会为个蠢丫头难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出去了也省得碍眼!我是恨,恨我自己是个庶出,嫁过来也只是个侍妾,处处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我好恨!呜呜”
赵翠娘略有心寒,却不敢直言,毕竟多年主仆感情深厚,想来自己对比起绿环在主子心中的地位肯定高出许多,今日之事若换做是她挨罚,她家小姐定然会护她的。
“您恨自己是为哪般,要恨也该恨那尉迟王后,盯着宫里的皇上却还霸占府里的代王,您放心,代王殿下何其有骨气的男子,迟早也容不下她的。郑良娣不懂讨人欢心,纵观府里夫人可是最受宠的,待到那日,夫人指不定就能做正室。”
顾良娣听了一番安慰,心底才欢喜起来,眉梢眼角又爬上沾沾自喜的笑容,涂了红艳豆蔻的指甲习惯性地摸了摸鬓发间的累金丝串红宝石石榴宝钗。
“哼,本夫人虽然现在是个侍妾,可总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宫殿,就像皇后那般,金银首饰应有尽有,奴仆前呼后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翠娘殷勤地拿了篦子替主子顺了顺发丝:“这宝钗是夫人出嫁前太皇太后亲自赏赐的,石榴多子,太皇太后是期望夫人早生贵子c多儿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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