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起去甘露台。
将孩子交代给香璇照管,锦月又找了映玉交代了些预防事发的话数,能做的准备都做了。
转眼,天色便转暗。
东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甘露台。锦月身份是奴婢,自不可能乘撵而行,混在宫婢之中,随在主子撵后,幸得人众,倒也不引人瞩目。
太子华盖一左一右轻轻摇曳在蛟龙祥云撵上,皇宫中除了帝后,便无人敢用这尊贵的明黄华盖,可见太子储君地位之非凡,历朝历代为争储君而头破血流也是理所当然。
甘露台在太极宫北,一行人从兴安门入,走过白玉石砌的云纹长街,几曲几折,便到了甘露台。
天色已经暗下来,戏台在湖水中临湖而建,看台在岸边被半池的芙蕖花围着,与戏台之间以一条朱廊相连。
已零星有几位亲王c皇子c皇子妃落座,见东宫人来都侧目过来打量,锦月只轻轻抬眼一扫,便看出那些天生尊贵的人物,瞧着弘凌的撵车眼神中满是嫉妒不忿c鄙夷,以及忌惮。
望着从蛟龙撵上踏凳下来的弘凌,锦月心中幽叹:这可,莫要是一场鸿门宴才好。
东宫各主子刚落座,侍立在看台外一排的太监便连声击掌,声音连绵——是帝后驾到前提醒众人早做准备接驾的提醒。
锦月与东宫十来个宫女一道垂首立在众主子后,尽量隐没在人群里,片刻便听前头太监拖长尾音连连通禀——
“皇上驾到!”一顿后,“太皇太后c皇后c童贵妃娘娘驾到”
“跪迎,接驾——”
弘凌站在众皇子之首,领头跪了下去,其余皇子c皇子妃子才依照位分一一拜下去,锦月为奴婢自然是最后跪下去的,立刻“千岁”c“万岁”的一阵呼喊,气氛严肃紧张,没有一人敢出半点儿错。
整个甘露台气氛立刻紧绷,锦月猜不透太皇太后的用意,更是提心吊胆。
帝后并太后两位长辈在第一排,其后是太子极众皇子,他们之后才是妃嫔。
湖心戏台灯盏摇曳,灿如莲花,戏乐声咚咚地起了,演着老虎咬人,人死后又一戏子披头散发跪在“尸首”前呜呜大哭
这出名为“拨头戏”,锦月曾看过,演得是父亲被老虎咬死,儿子上山寻尸后痛哭,打死老虎的故事。故事内容是身毒国传来的,在大周演变成了戏曲。
牢狱之灾刚过,锦月尚还体虚,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累,脸颊和四肢都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抬眸竟见前头坐在众皇子首位的弘凌,也正回头来,两人视线对个正着。
锦月正在不知是回应还是低眸当没看到,便见弘凌微微颔首c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锦月低头,心中的不安竟随着那个宁和的眼神,消退了不少。
不一会儿,一旁有个小太监猫着腰过来,默不作声递给锦月个小东西,锦月接过一看,竟然是巴掌大的一个暖石锦袋——把烧汤的鹅卵石装在锦袋里,专门暖手的。
锦月正要问小太监是谁给的,前头便有了动静
前头弘凌之侧,穿暗红色c绣金团云纹锦衣的皇子突然站起来,对帝后席殷勤说话——
“父皇母后c太皇祖母,这出戏讲的是儿子为父报仇的故事,儿臣稍作了些改进,当更精良,望父皇c母后c太皇祖母能喜欢。”
锦月晓得这人,是弘凌之前的废太子,排行第六,弘实,弘允死后他顶班当了四年的太子,长得虽端正儒雅,却骄奢享乐样样不少。
半年前皇帝迫于弘凌压力,才将他废了改立。
“皇儿有心。”说话的是废太子的生母童贵妃,“陛下,弘实为了这出戏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研究呢,手手都是亲自督导,您可喜欢?”
皇帝c太皇太后勉强赞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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