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她捂住脸,哭不出声音,眼泪却顺着指缝止不住的往外流。
叶幻幻知道她很难受,却想不出安慰的话。
她知道,这个时候,哭是一种发泄,郁结不发对身体的伤害才最大,所以她也不劝,任她哭,将车停在停车场,陪于悦一起来到于爸的病房。
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站的笔挺的乔傲腾,眉头紧紧蹙着,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于悦冲过去,站在许父身边的护士刚好将白色的床单覆上许父的脸,于悦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趔趄,紧随在她后面的叶幻幻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悦悦”乔傲腾叫了她一声,满眼抱歉,“对不起”
叶幻幻不断的帮她拍抚后背,于悦感觉好了些,冲他摇头,摇晃着身体走到于爸病床前,将床单缓缓扯下。
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于爸已经骨瘦如柴,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睛紧紧闭着,唇瓣抿的很紧,神色间并不安详。
于悦看的更是揪心,一颗心疼的就像是有千万把钢刀在戳,她用手指用力摩挲爸爸眉间的皱褶,希望他能看上去开心些。
爸爸c爸爸,她竟然没能再听到她的爸爸再叫她声悦悦,爸爸就走了。
她和聂从飞的那段婚姻带给她的快乐远大于痛苦,但她从没恨过聂从飞,是她心甘情愿爱上的,是她心甘情愿嫁他的,所以她从没恨过。
可现在,她恨了,她恨那个男人,她恨他为什么出现在生命里,将她带离了养她爱她的父亲,让她连爸爸一句遗言都没听见。
她工作了,她赚钱了,她有能力养活爸爸了,她却离开了。
随另一个男人,离开了爸爸,把爸爸一个人留在那栋破败的房子里。
爸爸没了妈妈c没了哥哥c又没了她,她能想象的到,她在另一个城市独守空房的时候,爸爸肯定守着空荡荡破败的房子,无节制的喝着劣质的白酒。
爸爸酗酒,爸爸不会做饭,爸爸生活没有规律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义无反顾的跟那个男人离开了。
爸爸病了,她后悔了。
她离婚了,哥哥回来了,她以为爸爸会醒来。
她以为她会有机会弥补,她设想过等爸爸醒来后,一百种一千种讨爸爸欢心的办法。
爸爸喜欢喝酒,也喜欢喝茶,她可以在阳台上养几盆爸爸喜欢的花,放上一张藤桌,几把藤椅,陪着爸爸在阳台上喝茶晒太阳。
她不思进取,工作得过且过,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在爸爸身边,陪他聊天,养花养鱼,给他做精致的小菜,帮他调养身体。
爸爸还没五十岁,她还有许多许多的时间,可以陪爸爸一起度过。
她不会再离开了,她会一直一直陪在爸爸身边。
可是,没机会了。
爸爸走了,没给她机会。
她甚至不知道爸爸发病前在想什么,爸爸没给她留下一句话,就这么没了。
她抓着爸爸的手,跪在床前,放声大哭。
乔傲腾眉头皱的死紧,想过去劝,被叶幻幻拦住,冲他摇了摇头。
哭是一种发泄,将心中不好的东西都从眼泪中释放出来,如果憋在心里,哭不出来,才是真的伤身又伤心。
于悦一直哭到喉咙沙哑,才趴在床边渐渐停止哭泣,肩膀却一直一耸一耸的,可见只是哭累了,没了声音,眼泪还一直在流。
乔傲腾实在看不下去,将她从床边扶起来,“悦悦,地上凉,你到这边坐会儿,于叔叔走了,身后事还要你来办,你要是病了,谁送他风风光光的离开”
他硬将于悦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于悦眼睛痴痴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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