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马蜂窝,吴百朋也不敢去惹,他也是有担当的,想了一想,便要下令行刑。
“且住,且住。”
一个吏员一路小跑进来,挥手道:“部堂大人有令,他立刻过来,请诸公稍待。”
现在的刑部尚书是王以诰,张居正执政掌握实权之后就上任,在刑部多年,素有威望,既然他这么说,大家便稍待片刻不妨,适才吴百朋要下令时,张致祥脸上的惧色十分明显,现在见此情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诸公,”王以诰匆忙赶来,向众人拱手道:“适才听说要用刑,下官以为不可。”
刘应节道:“不用刑何以得真供?”
“三木之下,何辞不得?用刑未必真切。”
“此等凶徒,不用刑毫无畏惧之心。”
“总之,下官和刑部不能担这个责任。”王以诰态度缓和,但语气十分坚决,毫无商量的道:“反正绝不可以用刑,除此之外,下官没有意见。”
刘应节怒极,反是徐徐问道:“王公坚不肯用刑,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是何言!”王以诰摇头道:“刘公为同僚出头,但亦不可随意嘴上伤人,如果觉得刑部办事不妥,刘公可以上奏,下官亦会答辩,如果朝廷相疑,另选贤能便是。”
如此一来,两边算是正式谈崩了,没有继续往下谈的必要。
刘应节带着都察院的小弟们愤然离开,大理寺的人也是紧随其后,这里已经一审再审,不准用刑的话,再审也就是这样了。各衙门自然会复奏上去,不过肯定是主审的刑部担子最重。
“王大人,这是为什么?”
待外人离开之后,吴百朋难耐心中疑惑,立刻质问。
“吴大人,如果真的想知道详细情形,老哥你可以去元辅的府上去问。”王以诰这一次也算是把千斤重担背在了自己身上,但他是张居正一手提拔起来的,就算是恩主叫他跳火坑他也只能跳下去,没有什么话可说。
吴百朋当然也是如此,听了王以诰的话之后,颓然而坐。
刑部的人当然早知道水深,可吴百朋万万想不到,此事居然是和元辅有关。
“你莫误会。”王以诰语意深沉的道:“元辅是万万不会叫人刺杀黄大人,这样下作的事当然不可能是元辅所为。只是元辅说,此事将来再查,总要有所交代,但现在不是时候。”
“元辅那里,似乎近来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等不必与闻,我不曾打听,劝老哥你也不要去打听。”王以诰隐约知道一些东西,但很知机的没有继续打听下去。这样的事,知道的越多,牵扯的越深,将来抄家赤族的机会就越大。他和张居正不同,张居正要维持自己外朝第一人的权柄,所以不得不有所取舍,他已经位至部堂,此生也不可能为首辅,既然如此,何必多事?
经他这么一提点,一心想去和张居正说个明白的吴百朋只能再次坐了下去,这一次,他心中明白,这件事,在短期之内,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看到一条条毡草被拿开,整洁平滑的道路出现在眼前,孙承宗终露出狂热崇拜的表情:“常吉兄真是神乎其技啊。”
这阵子孙承宗一直跟在张惟功身边厮混,他呆的社学不过就是在京城一个游学的落脚地,有他没他其实一样,既然眼前有这么样的大事可以追随,增长见闻,当然不必天天去寻章摘句,真的当一个摇头晃脑的老夫子。
孙承宗生性豪爽大气,气质恢弘,但语意又经常十分诙谐,身上没有秀才的酸气,在他身上,惟功发现不少的亮点。
怪不得此人会成为明末的中流砥柱之一,甚至很多人评价其作用远在袁崇焕之上,尽管后者在民间更加有名。
在惟功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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