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功行完拜师礼后,按两广福建那边的规矩,又是给俞大猷奉茶。
俞大猷心情大好,简直是乐不可支。
只可惜,拜师太晚,若是早上一些时日,他在京师的这种心情不快,郁郁不欢的日子就要好过许多了。
现在虽然已经是正式的师徒,但师徒两人也是要长别了。
以俞大猷的年纪和身体,两人心中有数,这一生恐难再见。
南方暂且无事,以惟功的身份绝不可能到福建任职,俞大猷也不会再数千里长行到北京来做官,此次一别,今生恐难再见。
“惟功,你我私下说两句话。”
听到俞大猷的话,送行诸人知趣散开,给师徒两人留下空间。
“老师有话请直说。”惟功知道俞大猷有要紧的话,但他的脸上还是笑吟吟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这些年,他已经练的八风不动,很难有什么事情叫他动容了。
“我知道你的练兵和恢复京营的想法意志甚坚”俞大猷沉吟着道:“当年老成国公嘱托你之事,还有张相国也有整顿之心,加上你本人的意志,所以这件事你是必然会做,也必须去做。”
“是的,老师说的不错。”
“但我劝你,暂且不要操切行事,你逼迫太紧,会有反弹。”
“老师,那些家伙的伎俩,我大约也知道无非就是无事生非,造谣生事,或是处处不合作,给我下绊子之类的这些招数,对外来的将领,比如您,或是戚帅有用,对我,怕是用处不大。”
“这个我也知道执掌车营数年,此中况味,老夫深知。”
现在的俞大猷已经深知京营之难,更难于上青天。戚继光也曾经在京营当过副将,对京营之弊端和改革之难,也是心知肚明。
两个雄才大略的老帅不能办到的事情,惟功却是信心十足。
原因也很简单,他和皇帝的关系,与权势者之间的关系,与京营盘根错节各方势力的关系,还有英国公府本身的势力,加上这些年他在京城之中的经营,惟功已经有信心与京城的勋贵和将门集团,斗上一斗。
见他如此,俞大猷欲言又止,无法将话全说出来。
惟功到底是少年,对这些人缺乏深刻的了解。为了在手中的利益,这些人是作奸犯科,除了公然造反不敢之外,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敢做的!
从于谦到现在,多少文官中的才智和雄毅之士意欲重整京营,改制数回,何尝成功过?
戚继光的威望和雄才大略,也不过想练成十万兵,这已经是与俞大猷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就算如此,也是完全的失败。
“此事由得你去做,总之要万事小心。”
俞大猷临行,淳淳嘱咐:“将兵到北疆,坐镇一方,需记兵贵精而不贵多,得百精锐胜过千多庸材,先授技立根本,再论其它。当军吃粮者,无有强技,一切终究是虚妄。为将帅,立功为上,扬名为上,侍上唯谨,不可因出身而傲人,时间久了,自然成名。临行之前,就是这些嘱咐,你要切记。”
“是。”惟功肃容答应下来,并不反驳。
俞大猷的话,正是他一生信念写照,但凡有大成就之辈,一旦形成信念,一生也就绝不会更改,俞大猷如此,戚继光也是如此。
至于惟功自己的道,现在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但如俞大猷和戚继光那样坚定不移,倒也还说不上。
“老夫去矣。”
辞别之时终于到来,惟功长揖到地,待俞大猷上马后,惟功道:“老师且在家休息两年,年内,小子会想办法去福建拜会。”
“呵呵,一切以国事为重,吾辈何必效小儿女之态呢?”俞大猷捋须而答,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两年之后,这个一代将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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