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太监们的眼光都是落在交战的双方身上。在此之前,京中大佬虽然暗流涌动,但并没有赤膊上阵的,从吕调阳到马自强,再到张四维,都是在后怂恿鼓动,自己上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们这种层面的大人物一旦上了阵,那就是非要打出一个结果来的,要么张居正丁忧,要么他们被免职还乡。
张瀚那样的,好不容易已经巴结到吏部尚书大天官的位子上,离内阁只有一步之遥,结果就是在这关键性的一战中当了出头鸟,重量级的人物没放个响屁,蔫不乎乎的就被拿了下去,很多知道内情的都是感慨张天官这一次实在不值,太不值了。
到十八日时,第一炮终于打响,这也是张居正宣布接旨,在京守制不回乡丁忧的五天之后了。
张居正的两个门生打响了头一炮,十八日清晨,吴中行的奏疏直入禁中,到中午前后,京中所有关注此事的人都知道了消息和奏疏的内容。
吴中行奏折内容并不算太激进,他没有强烈要求自己的恩师一定要守孝三年,只是说如果张居正不奔丧的话,那么就是有亏人伦,一旦人伦有亏,想再调元载熙就缺乏说服力了在某种层面上吴中行的话也是对的,帝国以孝治天下,以宗族治天下,官员缺乏道德,缺乏先天正义光环,不要说宰相了,知县这种小官都玩不转。
头炮打响,各方势力精神抖擞,等着接下来的大戏。
又明日,刑部主事艾穆和沈思孝一起上书,这两人的火力就比吴中行激烈多了,不仅要求张居正回乡奔丧,同时也要求张居正在家居丧二十七月,尽人子应尽之义务,同时还攻击张居正秉承朝政,“今日之宰相,异日之天子”这样的话也出来了,火力之猛,令人看到之后,触目惊心。
而最为叫万历欣赏的,当然是奏折中说他已经是快十五岁,即将成年,而且也要大婚,已经不是“主少国疑”之时,所以张居正应该适时退让,回乡终制,此议无疑是说居丧是假,力劝万历早日亲政为真。
这两个算是纳了投名状了,万历心里一定十分欣赏,可惜的是他不能自主,奏折留中不发。
连续两天开了两炮,朝野之间都是精神大振,各方势力都是睁大了眼,很多人都是十分好奇,不知道这第三炮,究竟由谁来开?
但不论是谁来开,所有人都知道,张居正和冯保凌厉的反击即将倒来,估计数日之内,大戏就会唱完了。
这夺情和丁忧之争,在未来几年内还会影响到大明的政局,余波几十年后还未彻底消失,而在当时的人来说,是“卑者蚁附,高者鸷击”,也就是说,不少中低层的青年官员附合上奏弹劾的同辈官员,议论纷纷之中,对博击的这几人都是充满同情,高层者,如阁老尚书侍郎这一层级的,则隐忍不发,等候机会。
但所有人都知道,变化就在方寸之间,也就是在张居正的方寸之间。
元辅是立刻还击,痛下杀手,还是等出头鸟们全部跳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汝培,你同外头的人讲,千万不要动,切切,切切!”
在张四维的书房之中,这位内阁阁老一脸的严肃,用最郑重的语气,严厉的警告着自己的这个心腹门生。
李植的脾气他是明白的,好出风头,名利心重,胆大包身,这样的人对这一次的事件会有想法的,一旦搏击得中,就会成其大名,就算搏击不中,十年之后皇帝亲政,有着直言敢谏的名声,起复还怕困难吗?
听着张四维的警告,李植果然有点不以为然的表情。
年轻气盛,功利心重,李植真的是想尝试一下呢。
“你若不怕死,就尽管去试试。”张四维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自己这个心腹门生,心比天高,有点难制了呢。
“老师,学生只是在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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