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马军营出来之后,惟功不愿回英国公府这阵子张元功一直在考虑叫他归宗之事,这事情十分麻烦,弄的他不胜头大,他是真心不愿归宗,此事的阻力可想而知会很大,而他真的成了嫡国公之后,未来混好了也就是下一个朱希忠,位高而权不重,大明就是这样,国公侯伯一类的重臣可以是名义上掌总的,但做实事的是京营副将,参将等将领,戚继光和他的父亲就先后担任过京营副将,他们这些外地来的世职武官,反而是真正能做些事情的。
所谓大小相制的奥妙,就在其中。
惟功现在的身份是小臣,反而能有权力做事,做一些革新之事也不太犯忌,若是身为国公还这么大胆揽权,弹劾他的弹章就能把英国公府给淹了。
身为大丈夫,已经尝到权力的滋味,他不愿留在英国公府中,冬天怀抱暖炉,听戏看杂剧,玩小厮丫头,喝的大醉,周而复始这么度过一生。
这个时辰,到宫中也晚了,惟功想了一想,倒是想起一个去处来。
“去京南大营!”
“是,大人。”
惟功一声吩咐,策动他跨下战马,往着京南的神机营车营的大营而去。
前一阵子,宣府总兵官马芳回任,马帅对惟功的帮助极大,马家父子临行之际,惟功当然是亲至送行。后来辽东的祖承训领了旗牌离开时,惟功更是置下最上等的酒席,替这个辽东将门中的重镇世家的后起之秀送行。
此人现在这般年轻已经是参将,未来几年之内可能做到副总兵,前途不可限量。最重要的就是祖家的地盘是在宁远,影响力一直到宽甸堡凤凰城一带,是仅次于李家的实力将门,未来惟功对付辽镇时,希望能多一分助力,少一分阻力。
当日结识的武将还不止这两家,迎来送往,这一阵子,在纯粹的边军武臣之中,惟功颇为结交了一些人。
俞大猷则是留了下来,这阵子一直在忙碌编训车营之事,朝廷将这个老将留在京城还是有考量的,虽然俞大猷自己的愿望是退休,希望朝廷重用他的儿子俞咨皋,但朝廷对俞咨皋并不算看好,只授给了一个福建游击的职务,放回这个少将军,由他自己去福建发展去了。
而俞大猷则因为对车营的独到造诣,加上是指挥过战车对蒙古人实战过的宿将,朝廷将他留下来,编练神机营中的车营,也算是希望京营重整振作的一种期盼了。
此事已经有不短时间,惟功这阵子一直也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不及去探望,此时马守约赠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闲,不去看望一下老将军也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他现在在枪术和剑意已经完全的入门,剩下的就是技巧方面的磨练,仅次剑意来说,他已经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
京南大营占地极广,北京城驻军极多,最盛时超过七十万人,当然其中有一半以上是外地的班操军,结束班操后还要还乡,但在京城驻守时,当然也要提供给这些军人住处,不能叫他们睡在城外或是大街上,后来大明由盛转衰之后,班操军上京多半是修筑城墙和陵墓,驻在城中的时候反而少了,京中的几处大营,帐面数字都从五十万人落到了二十万三十万,而实际人数也就是十余万人,其中还有相当是被占役使用,根本不在营中居住,在营居住的,多半是老幼皆有,一家老小一起住在营中,做小生意买卖的比比皆是,原本庄严肃穆的京营已经和民居菜市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京营的现状,一点儿不带夸张的,帐面上二三十万人的军队,两万精兵也拉不出来,不然几十年后崇祯在清兵兵临城下时,连流氓头子和青皮无赖都募集到城头上去了。
惟功赶到车营驻地时,途经神机营大营,沿途所见的就是这样的景像,到处是悬挂的衣服,妇人在营房四处带着小孩儿过活,男子可能去做营生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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