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有人带着头,底下就是吵成了一片,原来这小五百人全部是不识字的,其实号牌上的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就是一些数字为主,这些人连最基本的几个字都不识得,看来是真的胸中点墨皆无。
“不识字还要当武官?入你们娘的,怪不得北虏连铁箭也没几支了还不消停,大明靠你们这样的将门来保护,真是他娘的笑话。”
马世龙听这样的话有点受不得,他家世镇西北,死在前线的祖先长辈都好几十个了,这话听着太刺心。
当下出列一步,一个少年立刻策马过来,喝道:“谁叫你出来的?”
“在下有话说。”
“有话说就先报告,军中人人想出来就出来,还成什么部曲?”
这话说的在理,这个少年白白净净,似乎是刚刚张惟功说的通事官,也就是各营的首领官,官职是在吏部而不是兵部备案,能报上首领官肯定是有点学识的,马世龙这样的将门世家对读书人反而很尊重,当下先认了个错,退回去,又大声道:“在下有话要说,请上官允准。”
“准许,出列!”
张用诚等人都是一直不停的巡行着,马宏骏等人则是在张惟功身后,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所有人。
今日这种情形,一定要把场面镇住,杀人不怕,身为主将,对部曲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这是大明军中的规矩,哪怕事后再得罪人,也不能说张惟功做错了,但如果出现营啸,暴乱,那就是主将无能,这辈子抬不起头带兵了。
几个老军务不说话镇场子,张用诚等人巡行解决突发情况,马世龙出列就是其中一个。
“这位上官,”马世龙冷然对周晋材道:“在下也不识多少字,但寒家世代将门,杀的北虏首级怕也够铸成京观了,上官的话,在下不能服气。”
“哦?”周晋材狞笑一声,持镗对着马世龙,狞声道:“就是你这样的将门,守边守的河套丢了,嘉靖和隆庆年间俺答两次打到京城城门之前,还好是你们守的好边,吃的百姓好俸禄!”
一番话说的马世龙脸涨的通红,两拳也是紧紧握起来,这个少年心里也有自己的荣誉感,如果不是周晋材手中的铁镗,恐怕他已经冲上前去了。
“那你又识多少字,有多大能耐?”
有个马世龙的好友上前来,大声反问着。
此时惟功也骑马过来,在这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舍人们得到马世龙等人的支持,开始有鼓噪的迹象。
“晋材,把这文书念完。”
“是,大人!”
周晋材横镗在马前,将惟功给他的文告拉了过来,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这是一封从蓟镇发过来的塘报,叙述的是最近的沿边军情,并不重要,但因为是正式的塘报,所以文法讲究,虽不是文人那种讲究辞气的上等文章,但也绝不是寻常人可以顺畅的朗读出来的。
一篇千多字的塘报,周晋材大声朗读,几乎没有任何滞碍之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个黑脸少年,凶悍残暴,居然还识得这么多字,文理这般通顺!
“戚帅镇边的赫赫威名,不光是他一身的功夫本事,还有他的文才,不论是讲练兵的兵法书籍,还是他的诗稿,足见戚帅是文武双全。”
张惟功看着面如死灰的马世龙,语重心长的道:“要想成为合格的将领,大字不识一个的肯定不合格,士兵看不懂旗语,不懂金鼓,怎么能做到令行禁止,号令森严?将领不晓畅军务,不读兵书,又怎么能指挥若定呢?若只恃武勇,无非就是一个百夫长罢了。”
“在下受教了。”
马世龙等人退下,中间那几百个大字不识一个也是面面相觑,那点子闹事的劲头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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