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愤怒之意虽然略减,但对惟功却不能不有所处置:“免你的亲从官,导驾官,以后在府军前卫排班,轮着你班次再入宫,否则就老实在家呆着,不准再胡说八道。若再有兵部之事发生,将就一捋到底!”
“谢过元辅处置。”
这个结果也算是比想象中轻的多了,原本惟功真以为自己会被一捋到底,只能回英国公府当一个平头百姓,连皇帝也都叫他受一阵委屈,做好被免官的准备,当然,小皇帝肯定会利用一些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他亲从官的身份,皇家和勋旧c禁卫之事,外臣是不好多插手的。
这一次,算是便宜了。
张惟功深深一躬身,谢过张居正。
“你等着,迟早叫你请君入瓮!”张居正对惟功笑骂道:“小孩子看几本书,便以为知天下事了,等你自己做做看再说话看看,去吧!”
惟功抱头鼠窜,却是知道,这一关暂且过了。
看着他的身影,张居正严刚坚毅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意京师这个大酱缸,由得这个少年出来搅一搅,倒也不错呢。
“小侄见过马帅!”
小小的三进院落,在江米胡同里并不起眼,门前槐树下是石阶和朱门,只有这些才能看的出来主人的身份不低,头进院子里是一水的水磨青砖,南侧墙角摆放着一个箭垛,左侧墙边,则是刀枪剑戟等兵器。
这里就是马芳在京城的居所,北京居,大不易,这样不起眼的三进二十来间房的小院,买下来最少也得三四百两银子,对一般的穷京官是负担,对马芳这样久镇边疆的总兵官来说,那就是真正的低调了。
进得院中,愉功干脆利落的行了个礼,马芳捋须微笑,点了点头,算是还礼。诺大院中,除了应门的小厮和马芳身边的两个伴当外,空空如也,显的十分寂寥空旷。
“二世兄不在家么?”
经过兵部之事,张惟功和马家算是真正攀着了交情,最少他替这个老帅仗义执言之后,以武人的耿直脾气来说,算是通家至好也不为过。
“来京一次不易,他去各家拜拜门子”马芳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喽。”
这确实是合理的理由,马芳这样的身份当然不便拿着名刺拜帖各家去拜门,除了几个阁老和兵部c吏部,还有都督府的几个大佬之外,他就不需要上任何人的门了。马林位份尚低,代父拜门子,也是很合适的事。
只是无论如何,马芳也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落寞之意。他现在的身份,岂是拜门子得来的?人家年纪虽小,还知道上门讨教,偏自己的儿子,却只知道经营关系,吹牛皮,拜门子,真正用在功夫本事上的时候,有几天?
“惟功哪,我们不要在这小院里说射术,出城去吧。”
“成,随马帅安排。”
“出宣武门吧,那里地广人稀,适合一些。”
惟功含笑道:“宣武门外确实是村落最稀疏的地方,马帅安排的极是。”
“你这小子嘴巴也甜,和老夫说话随意就好,不要这么生疏客套!”
马芳慈眉善目,又是须发皆白,说话时自有一种威仪气度,惟功罕有的在人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他确实是在宫中呆的久了,不知不觉也沾染上了一些油滑的气息。
当下只肃然答了一声,便是不再吭声了。
马芳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赞赏的点了点头,但也并没有出声。
马府伴当牵马过来,这时惟功才看出来,这些长随可能在边镇都是强悍的家丁和亲卫骑兵,每个人身上都有伤痕,寥寥几个人,竟也给他不小的压力,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在这几个长随身上散发出来。
众人骑马而行,绕道过皇城,从大明门前直插往西,经过城隍庙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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