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中,平素也少有文官来访,若是武职官,就算是一品都督或是总兵官,在英国公府这样的二百年的豪门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只有对等的国公来拜,或是有身份地位的侯爵伯爵前来,才有资格叫张溶这个国公出面接待。
“都不是”金哥咽一口唾沫,在张元德发火之前连忙又道:“是徐爵徐指挥官”
“是他?怎么是他!”
张元德象是被鞭子抽了一般,整个人跳了起来,便是端坐在屋子里的张溶也是微微一征,疑道:“他怎么来了?”
“他来是求见太爷还是见大爷,又或是见我?”
“他说奉命前来,送点儿东西进来”金哥儿眼神一转,看到惟功,忙笑道:“徐指挥说了,就是送东西给五哥儿。”
“什么?”
“岂有此理!”
张溶吃了一惊,脸上白眉和胡子都随着脸型变化拧成一团,张元德更是跳起脚来,恨不得一个窝心脚将这金哥儿踢飞出去。
这个徐爵,本人倒真的不算什么,只是一个不带俸的指挥使,但不要说英国公府,阖北京城任何公侯勋贵之家,又或是文武大臣,听说此人前来,怕是没有敢拿他当寻常卫所指挥那样轻视的。
原因也很简单,徐爵这人是冯保的亲信,冯保人在司礼监为主,间或去主持东厂,还要去御马监,平时忙的脱不开身,外廷和民间涉及到利益之事,都是由这徐爵出面主持。
冯保在崇文门和宣武门共有八间官店,收益颇多,都是这徐爵在主持。
有这么一层关系,虽然英国公府是与国同休的公爵,还真的不敢去得罪这么一个小小的指挥使!
张溶白眉皱成一团,挥手令道:“请进来,快请。”
没过一会,一个白白胖胖留八字须,穿着宝蓝色直裰,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走过来,此时不相干的下人已经避了开去,徐爵一径走到内堂阶上,张溶站在阶上迎候,徐爵笑呵呵的拱拱手,笑道:“老国公何必出来,晚辈进去给老国公叩头才是正经。”
“你和我说这话做什么,你已经多久没上门了,把老头子忘了是不是?”
张溶在徐爵面前十分和蔼可亲,上前两步,拉着徐爵的手笑道:“进里头说话,一会叫人备一桌酒席,我们边喝边说。”
“不成,不成。”徐爵连连摇头,笑道:“这阵子刚开市,盘点新货定价格,旧年的银子年前不得盘出来,现在也要送那位的府里头去,忙的真是脚不点地不怕老公爷你怪罪,若不是那位亲口说了叫我走这么一趟,在下还真的是没空前来贵府啊。”
张溶听的一阵默然,这徐爵所说是实,冯保的八处官店全是他主持,有质铺钱庄也有塌房,这些地方还兼顾收税的责任,冯保的店哪里会循规蹈矩,店里的伙计充当税吏,到处都明收暗抢,八处官店一年最少净利几十万两,是京师里各家都知道的大肥肉,若不是冯保这样的主人,最就有人合计想抢过来了。
徐爵主持官店,还要替冯保打理家里的事,帐目之事库管之事也是他负责,和官员交接往来,与张居正的勾通,都是徐爵的差事,这样的核心大总管居然为了张惟功的事跑这么一趟,自己这个过继出去的孙子在冯保眼中是什么地位,可想而知。
“贵府五哥儿在哪?是不是这位小少爷?”眼前人不少,徐爵虽胖,眼神却是十分锐利,在场中扫视了一圈,惟功又是唯一的小童,一下子便是被他发觉了。
张溶神色十分尴尬,白眉皱成一团,他总不好说正要动家法责罚,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徐爵这样的人心思动的十分快,当下只作没有看到,上前两步,执住惟功的手,笑道:“哥儿真是了不得,听印公说起你今日奏对之事,沉稳有致十分得体,皇上后来在太后跟前也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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