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已经进了房门,将惟功那一套官袍和梁冠都取了出来,惟功也是不敢怠慢,急速将练功的劲装换下,穿着冠服出来。
没换之前,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一身官袍在身上,果然也凭空添了几分神采和尊严出来。
人群之中,惟功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将他从山村带出来的杨达,瞧杨达戴着顶饰兔毛的大帽,一身服饰也很光鲜,想来立了一功之后,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了。
瞧着惟功的眼神,杨达有点儿畏畏缩缩,不知怎地,看到惟功的眼神,他心头突地一跳,竟是有点儿紧张。
“哥儿快点吧,别叫太爷他们等急了。”
国公府里接旨倒是常有的事,大管家张贵十分熟知流程,见惟功有点儿拖沓,不禁出声催促。
惟功没有理他,转身对一样换了冠服的七叔道:“七叔请。”
“走吧。”
张元芳呵呵一笑,带头先走,惟功落后他半个身位,叔侄二人,昂然而行。
到府邸最大的七楹五开间的公府正堂前时,整个国公府够资格的人都已经站在堂前的空地上了。
在南边,二门,仪门,正门,全部畅开着,府中的管家执事和男仆小厮百余人,一路排开,站在道路和门首两边,全部垂手侍立着。
看到惟功过来,对此事十分不耐烦的张溶冷哼一声,眼神扫视他时,毫无半分情感。
对这个血脉上的祖父,惟功也没有一点敬意,只是按照礼节,在张溶身前行了一礼。
张溶没有出声,张元功对惟功和声道:“天使已经快到了,一会儿你只管听着,等我们说话时,你跟着一起照样说一次就行了。”
“大哥对你这侄儿还真上心。”张元德面露讥讽的笑容,笑道:“咱们英国公府一年不知道接多少次旨,惟贤也接过两道旨了,也不见大哥这么着意。”
“惟贤的旨意不过是照例,小五这一次可是特旨,提点他当然更稳妥。”
张元德一时语塞,看向惟功时,眼中却是深深的猜忌愤恨。
把这小子找回来是将未来不可预知的危险提前排除,从过继这件事来看,张元德这事情自然是做对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宫中都有特旨过来,谁知道是什么事情?难道他能咸鱼翻身?
“早知道当初就该叫杨达几个将他暗中处置了,这样一了百了,现在就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一念及此,张元德目露凶光,在他一边的张惟贤看的真切,连忙轻咳了几声。
“父亲,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
“嗯,为父知道。”
对这个儿子,张元德十分满意,行事缜密,相貌英俊,行事潇洒,在勋戚子弟中名声十分响亮,上次他见着成国公朱希忠时,成国公对张惟贤极尽赞赏,其余各家勋戚也赞誉有加。
张元德暗下决心,绝不会叫张惟功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马蹄声响,众人都是伸头去看,过不多时,一个穿着五品服饰的少监打扮的内使在前,手捧诏旨在门前下马,大步前前,在他身后,是四个小内使,亦步亦趋,跟随在后。
“皇上有旨。”
到得近前,内使便大声宣谕,张溶等人连忙跪下,府中有品级的男子有二十余人,此时也是一同跪下。
“皇上谕英国公并府中上下人等:我自继位至今,每日读书学经不缀,内阁大学士并翰林学士每等尽心教习,每日辛苦,言说不尽。今继大位已经三年,宫中诸太监并勋戚多有进马,然我素未习骑射,不能勾得骑乘,今见散骑常侍张惟功少年英敏,身体强健,骑射功夫俱佳,我欲强健身体,当得品性纯良的勋旧子弟陪侍,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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