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泱瘪了瘪嘴,闷闷地不再搭腔,手上握着紫毫却也不往花灯上题字,皇帝含着淡淡的微笑垂着眸子望着她,挑眉道,“怎么不写?”
“”她将手中的紫毫还到他手里,又将花灯递给他,侧过头沉声道,“我没有心上人,自然不能写什么,你替我挂上去吧。”
万皓冉哦了一声,面上的神情仍旧平静而淡然,接过她的花灯,提起紫毫便在那上面写起来,南泱瞅见后一阵气急败坏,跺着脚去抢他手中的笔,然而又半天够不着,口里便急道,“你往上面乱写些什么?世上怎么能有你这样的无赖?还给我不许乱写!”
他面无表情地提着紫毫,在南泱的花灯上写下自己的名讳,然后垂下眸子望着她,很认真地说,“我是无赖你第一天知道么,你不是一直管我叫无赖。”
“你”她双颊涨得通红,又羞又恼,朱唇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半个字来,最后只愤愤咬咬唇,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得转过身气呼呼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无赖么?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呢,能不能有点廉耻心。”
皇帝却只作未闻,脚尖点地轻轻跃起,将手中的花灯挂在了树梢上,扑了扑手又将折扇打开徐徐摇起来,眸子里含着几分笑意定定瞧着她,低声道,“生气了?”
南泱仍旧背对着他,气呼呼地没有说话,正是此时,远处却有一对夫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朝那二人望去,却见那是一双年轻的小夫妻,均是一身粗布麻衣,女子的身材娇小,腹部高高隆起,应是快要临盆了,扶着女子的是他的男人,身子骨结实而高大,肤色黑黑的,面容生得憨厚老实,笑起来便露出一口白牙。
男人手中拎着一盏花灯,扶着妻子缓缓走到姻缘树旁边,笑呵呵地朝她道,“娘子,你等等我。”
那女人面上的笑容很是灿烂,扶着肚子微微点头。
他们的花灯是往天上放飞的那种,花灯的灯罩下方悬挂着一个小竹篮,上面有小半截蜡烛,类似于孔明灯,他将花灯放到了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便准备将蜡烛点燃。
放飞花灯用以祈福,照着皇帝方才告诉她的习俗,是要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罩上的,南泱立在那女人,见那盏花灯上头什么字也没有写,不禁有些奇怪,侧眸问道,“这位姐姐,你们的花灯上怎么什么都没写?”
女人闻言转过头打量了一番身旁立着的两个人,只见二人均是容貌出挑气度不凡,身上的衣物面料她叫不出名字,却也能瞧得出是极好的料子,便以为是富贵人家的两个少爷。
女人是个粗人,平日里从未与这等尊贵的人物打过交道,见南泱竟主动和自己说话,不禁有些窘迫,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和我男人都没读过书,字也认得不多,也就懒得写了,总归是份儿心意,有没有字儿都不打紧。”
南泱闻言微微颔首,又垂下眸子去瞧她的肚子,又道,“姐姐腹中的麟儿,得有七八个月了吧?”
女人的脸上浮起几分暖心的笑容,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说,“都快九个月了呢。”
两人一番闲聊,孔明花灯已经慢慢悠悠地升上了天际,渐渐化作夜色中的一点光亮,男人走了回来,脸上仍旧是一副憨憨的笑容,乐呵呵地对妻子道,“娘子,花灯放上去了,夜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女人微微点头,又朝南泱笑了笑,这才扶过丈夫的手徐徐转身离去。
南泱定定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良久,万皓冉朝她走近几步,垂下眸子淡淡瞅着她,见她眼神之中闪熠着几分莫名的光彩,不禁蹙眉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的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眸子望着远处,眼神之中透着几丝难得的宁静祥和,柔声续道,“天下间有千般万般求而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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