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真是从未见过目光那样深那样沉的皇上,而更令她心惊的,是南泱手中握着的那块玉佩,万家的四皇子自幼便贴身带着的玉佩。
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明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生出那样强烈的惧意,仿佛是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一般。
一阵低低的叹息自明溪口中溢出,夹杂着无尽的凄楚。
“皇上同娘娘,隔着国仇也隔着家恨,如何能生出半分情意”望着南泱熟睡的面容,明溪伸出手,缓缓地抚过她的左颊,唇边浮起一丝苦笑,无声道。
其实明溪心头是万分明白的——要想在这宫里活,便要得到皇帝的宠爱,而要想在宫里活得好,便绝不能对皇帝动心。后宫之中,被这华丽深重的宫闱辜负的女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夏夜正好,修筑于寒波湖之上的龙泽亭中灯火通明,好一派繁华景象。
正值莲花盛放的时节,寒波湖中片片娇羞无限的莲花开着,同碧绿如玉的圆叶儿遥相呼应,衬着亭中的光亮,又是一番不俗的美景。
笙嫔一双水灵的美目中映出此般美景,禁不住开口叹道,“真是‘微风忽起吹莲叶,青玉盘中泻水银’。”
“”南泱闻言不禁一阵失笑,携着她的手穿过通往龙泽亭的小廊,打趣道,“才女就是才女,连走个路都不忘吟诗作对风雅一遭,却教我这等俗人无地自容了。”
“姐姐见笑了,”许茹茜的面上浮起一抹腼腆的笑意,又道,“我哪里能吟得出这样的妙句,不过是将皇上的诗搬出来应应景罢了。”
“”南泱闻言又是一笑,正欲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有些尖锐的女子笑声,那声音边笑边朝她们道,“笙嫔娘娘真是好福气,皇上从前就待你好,同你对吟赏乐,如今你又身怀龙裔,真真是羡煞旁人啊。”
听了这么一番话,南泱自然听得出那人口中的“旁人”指的是自己,更听得出,说这番话的人打着要挑拨她同许茹茜的鬼算盘,当然,也听得出,说这话的人,正是有些时日未曾露面的诤妃唐梦雪。
思及此,南泱的心头冷冷一笑,却仍是垂着头,朝着身后的华服美娇娥屈膝,同立着身子的许茹茜一同沉声道,“臣妾给诤妃娘娘请安。”
诤妃今日着了一件紫罗兰色的彩绘芙蓉拖尾拽地的长裙,外罩绛色的小衫,额间用质地上好的朱砂点着花钿,妆容妖冶艳丽,很是张扬。
“起来吧。”唐梦雪高挑的凤眼瞥了一眼南泱,垂着眸子端详着自己的护甲,随意道。
“谢娘娘。”她面无表情地道了句,随后便直起了身子,端端地立在了一旁。
“”诤妃的眸子从南泱身上掠过,定定地将目光落在了身着一袭品竹色罗绸裙的许茹茜身上,眼里含着笑意,朝她道,“笙嫔妹妹,若是本宫没记错,你的胎才将将两个月的光景吧。”
“回诤妃娘娘,”许茹茜的头微微一低,颔首应声,“是。”
“那本宫可真是为你的孩儿担心啊,”唐梦雪的眉头微微拧起,面上亦浮起了一丝忧色,朝着许茹茜万分恳切道,“才将将两个月,还不算稳妥,若是和某些喜欢害人骨肉的人走得太近,保不准儿哪天——这孩子可就没了。”
“”许茹茜朱唇微抿,心中升起一丝怒火,戴着护甲的右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面上却仍是不露声色,只淡淡应道,“多谢娘娘关心提点。”
南泱的双眸微动,抬起了头,目光如冰般望向那妖冶的美人,面上却含着一丝笑,沉声道,“诤妃娘娘,我等都是了解娘娘心性的人,自然晓得你方才所言是关心笙嫔腹中龙嗣,然 而,这宫中可不是所有人都晓得,娘娘您是个菩萨心肠,若是被好事之人听了去,在皇上跟前儿参娘娘一句‘诅咒龙嗣’,岂非冤枉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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