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跪了下来,缓缓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额头微微碰地。
直到耳畔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女声,才将她的思绪远远地扯了回来——
“南泱——参见黎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像一粒石子,忽地掷入了一潭静水,徐徐地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整个内殿,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极其清晰地闻见。
“从今往后,后宫之中,除太监宫娥外的,但凡是阶位的,便都是位分比我南泱高的,”冰凉地砖透着极冷的地气,透过额头徐徐地沁入她的身体,冷得彻骨,饶是如此,她的声线仍旧是一贯的四平八稳,没有丝毫的起伏,“今后见了后宫的众位嫔妃,我南泱,必定都会见礼问安,今日多谢黎妃娘娘提点,令皇上同娘娘烦心,南泱自愿受罚。”
身后,明溪早已是满脸的泪痕,只觉心头彷如被深深地刺入了一把刀子一般,冷冷地生疼。
自己的小姐,南府的千金,相爷的掌上明珠,何曾如此对人低三下四过。
黎妃听了南泱的一席话,念及自己胎死腹中的皇儿,心头顿觉大快,面上却含着几丝愧疚之色,连忙从榻上起了身,上前几步便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前皇后。
“瞧姐姐这话说的,都怪妹妹嘴笨,问了皇上不该问的话——”她一把握住南泱的胳膊,预备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说着还望向那一身玄衣的俊伟男子,道,“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你可千万别怪姐姐。”
“”万皓冉仍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没有搭腔。
南泱就着黎妃的手,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了身子,双眸沉寂地垂着,望着地面,却隐隐觉着黎妃扶着自己的左手微微地使了使力
也正是此时,一道惊呼却骤地响起——
“啊——”“砰——”
明溪心头一惊,待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已望见自家的主子正软软地倒在地上,边上则倒着一个人高的花瓶碎片,她眉间红莲妖冶,更是衬得面容同嘴唇都益发地苍白骇人。
见此情形,明溪大惊——
“娘娘——”喊着,明溪扑了过去,却见一道殷红的血水顺着南泱的左边袖口淌了下来,她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抬起南泱的左臂,只见一道长约三寸的长口子,划破了衣衫,正汩汩地朝外淌着血水。
“”她的双眸漠然间赤红一片,回过身子,双眸含泪,阴狠地望向正站在一旁已然完全怔忡的江璃蓉,狠声质问道,“黎妃娘娘!主子分明已同你赔过不是了,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推她来撞倒这花瓶!”
“不c不我没有,不是我”黎妃的面容中掠过一丝惊恐同慌乱,她分明c分明只是微微使了使力,只想让南泱跌一跤让她在皇上面前出丑而已,根本不足致使她撞倒花瓶的
“是她故意的c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她复又惊恐地望向那一直冷眼瞧着的男子,惊恐地解释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
“够了,”万皓冉凉凉地打断她,双眸凌冽地望向那躺在地上面无血色的女子,“宣御医吧。”
真真是一出好戏啊,南泱。
被人摆了一道,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反将一军,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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