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新街区中心的一家医院,在夜色里涣散着血色的苍白,恐慌像夜风般张牙舞爪着,叫嚣。
七喜去了前台询问,我却已经不能平静地等待,拔开脚步开始朝医院的楼道走去,凉玉随即跟了上来,“未央。”
“我要找曼汐,我要找曼汐!”我推搡开他。
“曼汐”我像是梦魇般叫着她的名字,一个一个房间走过,一个一个地找,但推开房门却都找不到她,“曼汐你在哪!”
“未央,你冷静一点。”他擒住我双臂。
“我冷静不了,我一想到曼汐她有事,我就平静不了。”豆大的眼泪颗颗落下,我如受伤小兽般朝他嘶吼,“你知道么,曼汐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她怀孕了”
凉玉微微震惊,似乎是觉得安慰忽然没有了什么重量,于是温柔地抱住我,给我坚定的力量。
“曼汐不在住院部,我们去那边。”七喜像是已经找到了位置,朝我们这边呼喊。
“走。”温凉玉牵着我的手小跑起来。
我们跟在七喜身后朝另一栋楼跑去,曲折的长廊上时不时遇到穿着病服的病人,还有来往值班的医生。
“手术室在哪。”七喜截住一位值班的护士。
“在二楼长廊尽头,右拐就是手术室了。”
“手术室。”我恐慌看着七喜,“跟我来,”来不及多思考,就被他拉走。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像一潭死水,不起波澜,走廊是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回荡在这个白色寂静的地方。
手术室外的红灯那么刺眼地亮着的,一闪一烁。
“曼汐,已经进手术室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七喜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说。
我靠在墙边怔怔地滑下,像朵枯萎的花枝叶萎缩,仿佛是被抽去了赖以支撑的脊椎,又像是灵魂被抽离的软体动物。
耳边是不真切的幻听,是那场雾霭的逆光里曼汐轻轻柔柔地唤我,“年小狐狸”
“曼汐”内心深处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呐喊,震耳发聩。
整个医院汇成一笔浓墨重彩,粉饰下的平静。
“嘀”的一声忽然在楼道响起,手术室前的红灯忽然灭了,颜色黯淡。
所有人立即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苏醒,我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凉玉站在我身后安慰,“没事的,未央。”
“对,曼汐没事,她不会有事的。”我的双唇在颤抖。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和护士小心地把急救床推出来,曼汐就毫无生气躺在上面。
“曼汐。”我跌跌撞撞地冲上去。
“曼汐,你醒醒,你醒醒。”我咬住下唇抑制着呜咽,伏在急救床的边缘上。
“病人打了麻醉,还要一两个小时才会醒过来。”医生解释说。
“医生,她怎么样了。”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十指相扣。
“你们年轻人呐。”医生感叹,“她受到一定的外力创伤,身上有些伤口,可是她才怀孕六周,是最危险的怀孕前期,她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明显流产迹象了,为了她的安全,我们已经给她做了人工引流厄手术。”
“流产”突然间我实在难以接受。
“谢谢医生。”看着曼汐苍白的脸色,我觉得好生心疼,却只能目视着她被护士推到病房去。
“我带了钱,先去缴费。”凉玉握住我的肩头,“曼汐已经没事了,你也去护士那里给手上的伤口上药。”
“谢谢你,凉玉。”我转头看向七喜,“幸好还有你们在。”
“傻丫头。”七喜对着我笑,露出一口白洁的牙齿,让我充满阴霾的心忽然温暖了许多。
他牵起我的手,“你先去上药吧,曼汐那我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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