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陈丽红。爱睍莼璩”
护士拿着排号的手术记录,在等候厅高声叫道。
年轻的女孩从位置上站起,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的样子,而且,她的妆容很是浓重,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几岁,护士麻木的转过身,领着女孩进了病房。
女孩就坐在傅婠旁边的位置,护士在叫她之前,还跟傅婠说这话。
“姐姐,你知道人流手术痛不痛吗?”尽管被妆容遮掩着,但脸上透露出的害怕还是那么显而易见攴。
痛不痛经女孩这么一提起,傅婠才去思考这个问题,手脏似乎被一双手给揪得隐隐作痛的,手里捏着的排号小票也被攥得紧紧的
“姐姐?”见傅婠发着呆没有回答,女孩心里更加没底,手忍不住扯了扯傅婠的衣摆。
傅婠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色的羽绒服,厚实,全身被包裹的很是暖和,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手却一直很凉,如同冰块般渗人迦。
视线移到女孩身上,傅婠仔细打量着她。女孩的眼睛很好看,很深的双眼皮,眼尾之处微微上挑,经过眼线的勾勒,更急的炯炯有神,两枚眼瞳黑黑亮亮,里面装满了恐惧好懵懂。
大概是因为和学生处在一起的时间长,所以只是这么一眼,傅婠才猜测到女孩应该还未成年,撇开那些厚厚的脂粉,女孩的脸分明还未完全张开,只是一个孩子。
“你的家人呢?”傅婠问。
瞬间,女孩的眼眶红了,一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我爸妈在乡下种地,我是一个人来市打工的。”
傅婠愣愣的盯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傅婠,许久又问:“你多大?”
“还有两个月刚好17周岁。”女孩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将溢出的泪水擦去。
“你来市工作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吧。”女孩回答,似乎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两年多,也就是说,女孩出来工作的时候还没有十五岁。不知为何,傅婠突然对这个女孩好奇起来。
“你老家在哪儿的?”
傅婠平静安稳的语气让女孩的情绪也慢慢的静了下来,大概是一个人只身到外地工作,心里总归是寂寞,话夹子一打开,便有数不尽的话想要倾诉。
“我老家是四川的,只不过地理位置很是偏远,经济十分落后”
女孩说他们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山,每户人家都隔得很远,交通又不方便,根本没有投资商到那边投资,所以经济一直十分落后,他们那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没上过学,连写自己的名字都十分的困难。她十四岁那年,她爸爸从很高的山坡跌了下去,腿残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穷的连饭都吃不饱。后来,她一个隔了几座山的远房亲戚要来沿海地区工作,很早之前就听别人说,沿海地区赚钱很容易,所以她想着让家里好过一点,便跟着那个亲戚出来了。
女孩还说,那么那里虽然很穷很落后,可是环境和空气都很好。她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病,可是来了市打工后,又是鼻炎又是咽炎,感冒更是不断,真担心多呆几年会得奇奇怪怪的癌症。
傅婠听着她稚气的话,不由的笑了笑。
她说,前几天她才和家里通了电话,寄了钱回去,她爸爸的那只手机也是她赚钱给买的,现在家乡开了一间小学,弟弟妹妹可以上学了,以后肯定会比她有出息,爸爸让她再过两年,赚了钱便回去,有了钱在他们那边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
直到护士叫道女孩的名字,傅婠也没有问女孩,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怎么没有陪着她一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揭开了都会痛,所以在女孩起身的时候,她也只是安慰的说了一句,“别怕,不会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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