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郁成亲,尉家也用送贺礼来,翌日清晨,许绣忆借着还礼的由头,叫人备了马车,前往尉府。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没了绣庄的营生,凭借着几年积累的财富,尉府依旧如同以往一样光鲜亮丽。
许绣忆被请了进去,尉家姑奶奶尉淑芬招待的她,几日未见,她起色好了许多,见许绣忆奉礼而来,颇为客气。
“三奶奶怎还送礼来了?”
“昨日我四弟成亲,贵府送了如此大礼,我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说着,送上一个匣子,里头是苏蒋氏娘家珠宝行新进来的一批货,价值不菲。
尉淑芬倒也没有推脱,客气几句就收下了礼,叫下人备茶。
上好的碧螺春,许绣忆品了一口,问道:“锦娘姑姑不在吗?”
“锦娘啊,绣庄一倒,她也得了闲,游山玩水去了。”
“姑姑真是潇洒。”
“呵呵,她也累了半辈子了,余生可不得过的快活些。”
许绣忆点点头,那尉淑芬是个甚精明和聪慧的人,许绣忆试探的话到了嘴边,斟酌一番,还是住了口,只是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的。”
尉淑芬笑道:“三奶奶只管说。”
“大概尉太太你也听说了,我开了一个绣庄,原本你家绣庄还在,我自是不敢抢生意的,如今我手里急需那批货,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是奇了怪了,方圆百里之内的绸缎庄均缺了布匹丝线,我是想问,尉太太可知道是哪家的大老板垄断了所有的货?”
尉淑芬面不改色,道:“我也不大清楚,原先绣庄还开着的时候,是打算去查一查,不过如今绣庄也倒了,这些事情就不愿意耗费精力去查了。”
许绣忆微微一笑。
“我听说关外有个安爷,同我们关内也有绢绸布匹来往,我急需绸缎,魏太太你们经营绣庄多年,可知道如何寻那安爷,不知他手里会不会又货。”
尉淑芬表情稍稍有些变,不过很快笑道:“这些平素里都是锦娘在管,我就只负责经营绣庄,不大清楚,不过知道这个安爷极其神秘,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依尉太太所见,这方圆百里丝线绸缎都被购空,有这个财力实力的,会不会是那安爷?我虽是多心猜测,却总觉着奇怪,依我看来,该不是那安爷想把生意做到京城来,所以故意派人收购了所有的丝绸布匹,将锦娘绣庄比如绝境,然后再将绣庄付诸一炬,彻底断了锦娘绣庄的营生?”
“呵呵,不可能。”
尉淑芬想都没想,回答的十分干脆。
许绣忆心里一凉,若是寻常人,家里基业付诸一炬,怎可能全不追究,连她都发现了那场火是认为纵火,身为主人家的尉家怎可能没发现。
如果之前许绣忆听了苏锦源的话意味是宫里的娘娘做的所以尉家不敢追究。
可是昨儿夜里苏锦源也说了宫里头的那位娘娘若是要动手早该动手了,况且如今人家隆恩圣眷,还能理会一个不过是和皇帝露水姻缘之后就被忘却的一干二净的绣娘?
她和苏锦源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淑妃所为,尉家的人能不比她们更清楚?
所以,尉家可以不追究这场火宅缘由,说到底只有一个,纵火之人,尉家心知肚明,但是却无力追究或者并不想追究更可能--这场火灾,尉家早已知道会发生。
想到之前她订的那批货,按照寻常速度早该给她,偏偏尉家一拖再拖一拖再拖,等到她说不然先把做出来的给她,余下的再说的时候,索性来了一场大火。
巧,不该这样巧。
一切在外人看来是针对尉家,可是如今分析来看,却像是针对她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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