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这一阵,绸缎丝线却会断货了?
她一下坐起来,心头不安更浓。
窗外,一个闷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狂风,吹的半开的窗户噼里啪啦作响,她起身,关上了窗户,站在窗口,隐约看到了城南方向有红光染了半边天,好像是起火了。
又是一个闷雷,她赶紧把窗户关上,呼了一口气,重新回去睡觉了。
*
“奶奶,不好了。 ”
一大早上的,金玉就一惊一乍的冲了进来。
许绣忆昨儿夜里没睡好,所以这会儿头有些重,迷迷澄澄的睁开眼看着金玉。
“什么事?”
“锦娘绣庄派人来了,说是货没发给我们了。”
“什么?”
许绣忆一下从床行坐了起来。
金玉声音都带了哭腔:“奶奶你盼着了这么多天,结果昨儿夜里一场大火,把整个锦娘绣庄都烧成灰了,官府的人都过去了,说是雷劈的。”
“雷。”
许绣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起来关窗户城南的红光,尽是锦娘绣庄吗?
昨天她心里就不安了一晚上,总感觉有要发生什么事。
她忙是起身,金玉上来七手八脚的伺候她更衣梳妆,两个人往锦娘绣庄去。
锦娘绣庄,一片狼藉,那木质的屋子,如今烧的只剩下了泥巴的墙,还有几张得以幸存的绣架被抢了出来,但是上面的丝线全部在高温下融成了卷儿。
那蓝底金字的锦娘绣庄招牌,如今也烧的剩下一个镀金的边框,因为下本钱镀了厚厚的金,才抱住了这个边框。
尉淑芬昨天还是春光满面,今日哭的泪眼婆娑,几个丫鬟搀着,她都站不稳。
这是尉家的家业,虽然说手艺在人在,可是这场大火,却也是把所有的心血都烧的干干净净了。
许绣忆怎还好意思问自己的那批货,人家都这样的生不如死了,她叹息一口,上前对尉淑芬道:“尉太太,发生这样的事,你要挺住啊。”
说完,自己也觉得空白。
那尉淑芬只哭的肝肠寸断的,旁人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就听见她说了一句:“我们老尉家,这是要完了的,三奶奶,你那单子,我们做不来了,你那定金,我们改日给你退回去。”
“不急,不急。”
怎能不急,可是人家都这样光景了,她又能如何,只能看看,可不可以委托别的绣庄。
其实,这笔单子并非她决胜的关键,她做什么事情,都没想过要一蹴而就,只想一步一个脚印,打响药房的名声。
显然,第一步猜在了水面上,飘飘的就荡了个涟漪,半个脚印都没落下。
回到苏家,许绣忆心烦意乱。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
说好了交货,结果货物一夜之间付诸一炬。
而且联系上绸缎和丝线被售罄,她总觉得,一切并非那么简单。
是夜,她就换了一身黑色男装,自从上次被调戏后,独自夜行,她再也不敢以女儿装示人。
换好衣服,拿了一盏灯笼,她从后门出去,朝着锦娘绣庄烧毁的废墟而去。
金玉说了,官府查实,说是这场大火是天灾。
可是昨天那个雷才响起,城南已经是火光冲天了,虽然锦娘绣庄都是布匹,可是这个季节它并不干燥,一个雷下来瞬间能起那么大的火?
她想来想去更觉得不对劲,提了灯笼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堆废墟。
因为发生了火宅,周边商铺也被殃及,所以早早这条街就没了人,许绣忆站在那废墟的框架外头,猫着腰,提着灯笼,开始一寸一寸的寻找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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