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东西我都叫人去准备了,很快就能弄全。话说怎么外面多了那么多生面孔,是有」小立打开门进来瞧见这幅对峙的景象,愣了愣,舌头忽然打结,话也说不全了。他不过是到外面采购罢了,怎么才一阵子的时间,罢市里面来了这么多生面口,一向淡然的景亦居然大动肝火。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景亦瞟了他一眼,绕过杵在门边的他,直接走出去。
这下胖子总算回过神来,伸手往光头的光头上用力一敲,听到他痛得哼哼唧唧才骂道:「狗娘养的,又不是不知道景子那人的脾性,知道要出来就弄干净点,做了傻事还在那边唧唧歪歪,我瞧着心里都不舒坦了,他能高兴么?」说罢还是没顺气,又往光头的腿上踹了一脚,这总算没有用上狠劲。
光头坐在沙发上,眼眶红了一圈儿,默不作声。
这里边就数江墙和他还有点交情,小立走到江墙旁边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后者眯着眼睛朝他吐了一口烟,在他恼得动手之前将沙发边的一张板凳扯过来,手肘撑在椅背上跨腿坐下,将嘴里叼着快燃尽的烟灭掉:「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胖子在圈里也算是个人缘好的主,这名声全赖他看人的功夫,在这方面他可都快成精了。他笑嘻嘻的看着江墙:「小哥,看在你给胖子带饭的份上,我就给你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光头伸手扯了下胖子的裤筒:「甭。景子说不带他。」
「傻啊你,没见一阵子智商怎么退了?」胖子一巴掌盖在他的光头上,随手指了指站在江墙身后的小立:「那小伙儿都知道了,这小哥怎么可能脱了关系?这人肯定是从杜爷那边听了什么,景子不带他也得问问杜爷的意思。别忘了八魈才是咱们的财主。」
「就你贪钱。」光头吐槽了下,倒没再说话,只是看向江墙的眼神多了几分细究。
「小哥,你晓得咱们干的是什么活吗?」胖子故作悬念的问。
江墙也不急着回答,伸手掏出烟盒往椅背上敲了敲,张嘴咬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点燃,这才说:「终归是赚钱的玩意儿。」
胖子听见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心道这小子有钱途可以啊,当下也不隐瞒,将他想知道的事情全盘告知。
事情还要追溯到十五年前,那时候胖子还是个靠蚂蚁搬家混口饭吃的水客。年前他家里老父老母双双过世,欠下一大堆人情债,其中就有他的上线。
有天上线给他打了通电话,说:「胖子我晓得你也不容易,你看你也快三十了,媳妇儿也没有着落。我这边有份油差,跑一趟油水比你过电子货厚十倍。」
做他们这一行,油水跟风险是成正比的。胖子一听就知道这趟货不好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上线听到他拒绝也没继续劝他,挂了电话就找下家。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个多星期,上线又打通了胖子的电话,这次上线的语气明显较上一通电话来得急切,连寒暄的话都没有就直接入主题:「胖子,有趟货出事了,我手头上的人就你一个最有经验,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胖子是什么人?马上就知道准是上次那趟货出问题了,犹豫了一会儿问:「你告诉我是不是走投无路了?」
「是!」上线也不含糊:「这趟货翻倍了,你要是成功了,这趟足有百倍,够你买房娶媳妇儿了。你就当帮你老大哥一个忙,那边的上家我开罪不得。」
胖子向来是惜身体的人,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比命子重要,可是唯有信义在他心目中是最重要的。
他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直到他看见货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问问自己为什么不多考虑考虑。
那可不是普通的货,那是个活生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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