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西沉的日头出神。
“那你想干什么?”王夫人压抑着怒气,呵护幼儿一样地顺着贾珠问。
贾珠道:“儿子在苏州,把那些园林转了一转,决心拜了山子野为师,去学一学如何修建园子。”
王夫人身子晃了两下,喃喃道:“我的珠儿,还我的珠儿”一心要把迷途的贾珠打醒,抓着贾珠的臂膀就向他脸上打去。
“仔细打破了脸!”贾母叫了一声,这话音才落,就见王夫人手上镶嵌了宝石的戒指在贾珠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贾珠向脸上抹了一把,瞧见一点血迹,捻着手指说:“如今好了,脸花了,想考科甲也不成了。”一转身,就回了房里,对着敞开的窗子,将放在案几上的四书五经都扔了出来。
王夫人泪流满面地抱着宝玉,哽咽说:“宝玉,你哥哥要不悔改,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好好的,有你一个好的,他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决心狠狠地给贾珠一个教训,好叫他收了这一年里跑野了的心,拉着宝玉扯着元春就向荣禧堂跨所去。
贾母瞧着,也觉得贾珠实在不像话,叹了一声,吩咐宜人c绣轩c幕烟三个,“好生伺候珠大爷。”走开几步,远远地瞧见贾珠不扔书本了,反倒安静地坐在轩窗后写字,蹙了下眉,对鸳鸯道:“你去大老爷那,把可人叫回来,叫可人来劝珠大爷。”
鸳鸯心说可人被王夫人弄去发卖的时候,贾母睁一只眼闭只眼的,如今用到人家了,又要人家回来,“老祖宗,大老爷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把可人买回来的;况且可人已经跟了二姑娘,如今把人要回来,就成了妹妹的丫头做了哥哥的房里人,传出去这话就不好听了。”
贾母装糊涂地说,“你去取了一百两银子,将可人领来。她原就是珠大爷的人,大老爷c二姑娘还拦着人不放?”
“是。”鸳鸯也不敢顶撞贾母,因贾母没说这银子从哪里去取,就先送了贾母回荣庆堂,转身向设在绮霰斋里的账房走去,走到绮霰斋内穿堂里,听见里头嗡嗡地,好似成千上万只苍蝇在飞,于是有意放慢脚步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张材道:“喜事还没办,安南老王爷c南安郡王c神武将军c威远将军c威镇江军就已经送了贺喜的匾来在洞房里挂着,西宁郡王c东平郡王c北静郡王听说了,也忙写了匾送来。”
余信道:“可惜,人家这样热闹的时候,咱们只能眼红地瞅着——只怕这一次,费大c王善保两个就要狠狠地赚上一笔呢。”
吴新登道:“谁叫琏二爷夸下海口,叫人尽力地往热闹上办呢!这不是现成的请人钻篓子c拿银子吗?”
鸳鸯听着这些话,心想日子过得可真快,一年前,费大c王善保羡慕余信c张材c吴新登,如今颠倒过来了,见余信已经望见了她,也不躲闪,含笑道:“瞧三位大叔说的,咱们西府就算没了宅子,也是家大业大,哪里比不上东边花园子?”
吴新登见鸳鸯没躲闪,就也不防着她,本来同是下人,就有许多事是欺上不瞒下的,笑道:“你懂什么?咱们这样的人家,官在,什么都有;官不在了,什么就都没了。就拿黑山村来说,八个庄子,一年交上来千把两银子,够个什么用?还不如大老爷跟着老王爷办一趟差,一个中秋收到的礼值钱呢。”又问鸳鸯来做什么。
鸳鸯道:“老太太打发我来取一百两银子。”
林之孝也不问做什么用,带着鸳鸯进了账房,取了一百两给她,递银子时,悄声说:“若见到了二姑娘,替你红玉妹妹问一声,二姑娘那可还缺人不缺。”
鸳鸯答应着,取了一百两银子,也不好坐轿子,就出了贾政这红漆木门抬脚向东边走,亏得天色暗了下来,这不到一射之地,也没撞见其他人,进了贾赦那黑油大门,就瞧天黑着,贾琏还一脸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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