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见不到她了。
今年,无疑是最冷的一年。
三十余年未落过雪的王都,连降了三日大雪,世界俨然成了白色,掩住了所有的过往。
史书有记:秦王君鬼谷纵横,年十七,入秦国。拜于上卿,同年与秦王大婚。政于变法,武于沙场。与秦王慕容白育有一女,名无。以纵横鬼谷家治国理念为大秦帝国风云江山奠基四百年。
正月初七,秦王君鬼谷纵横化名谷从南战死沙场。
正月初十,灵柩归都,秦王慕容白于次日诏告天下,举国守灵七日。
正月十七,秦王君起灵葬于王陵。
一段往事,就此封存。
自那一夜以后,慕容白又好似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模样,再未有过欢喜有过忧。
后来的事,便顺其自然了。她关注也好,不关注也罢,都已然那样了。
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李武所说,开春之后秦军便可得胜,只是这样的胜利,于她而言,并无欢喜。
秦王白十七年三月,陈秦离江一战,陈军主帅轩逸战死,秦大胜,陈举国归降。
次月,秦军凯旋而归。
兴许是王君战死沙场让边境将士悲愤,兴许是没了纵横,轩逸觉得无趣,总之这仗,便算是完了。
得到降书那一天,是个大晴天。那么大的太阳却照得慕容白的眼眶忽然落下了泪。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她并没有哭,只是这年的春天来得太迟了,风太大了。
李武率军归来时,王都已然入了春。入宫封赏之后,他出了宣政殿。
外间太阳很大,王都冬日里落得那场雪,而今早已寻不到了踪迹。
“李将军,恭喜恭喜”
“恭喜李将军”
身旁的同僚不停地在同他道喜,不知怎么的,他却始终笑不出。
因为只有从过军,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这声“恭喜”里,带着的是多少的鲜血。
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宣政殿侧殿
李毅沉默着对着慕容白,他对不起谷从南,更对不起王上。而今虽是凯旋归来,但有一个人,却怎么也回不来了。
那个王上最想回来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她可有什么话带给孤”良久,慕容白听见自己轻声问道李毅。
“将军说只请王上原谅她食言。”
“退下吧。”
“诺。”
李毅走后,慕容白跌坐在椅子上,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手背上染上温热的液体时她这感觉到了自己落了泪。
她习惯了沉默地落着泪。
动了动身子,她从怀中取出了两封信,一封是经年前那人写的和离书,一封是上战场前那人写的绝笔书。
顿了顿,抬手点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
火光之中,她看见了她们在鬼谷山下的初遇,那么美好,那么伤人。
她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这样下去了。
什么话也没带给她,却要她原谅她。
原谅
为什么要原谅
“勿念。”
她的绝笔信上只有这两个字,当真这么恨她么连让她念着她的机会,也要剥夺么
明明说好了要回来,要陪着她到最后现下一句食言了,就让她再也见不到她,还要让她原谅
办不到。
永远,也办不到。
而后,便是历史了。
秦王白十七年四月初十,秦王大封镇士,免税一年,散镇归家,休养生息。
秦王白十八年正月初一,耗时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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