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自生在藏经阁外与灵秀峰的四位师兄争斗之事,陆沉霜自然已经听在了耳朵里。她也自然知晓武自生已经踏入了锻骨境小成,一个先天之气不足之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时听到这个消息,陆沉霜自然也为武自生捏了一把汗,本来也想去瞧一番他有没有出事。不过第二日很早便去了散修峰,却是听起方正说他一早就出去了。
陆沉霜到了藏经阁,也瞧见了那家伙,见他生龙活虎,却还是想上前问一问,可武自生很快地就冲出了藏经阁。
那时武自生似乎明悟了什么,陆沉霜自然不想去打扰,一个人在藏经阁寻的便是功法,灵感稍纵即逝。
陆沉霜相信,像他那样的一个人,一个执着的人,一定能够突破气海境,也一定能和她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取下那小小的背篓,陆沉霜瞧着里面乱七八糟的灵药,又瞧了那个很远的背影一眼,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再过一阵子,还了武自生救自己的恩情,陆沉霜的心里也不想再装那么多事情。她不喜欢欠他的人情,一点也不想,这么一个怪人!
冬天是多么万恶的季节!为何会有冬日!没有太阳!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严寒!只有无尽的冷漠!
那一个个冷漠的人,那个偏僻的小城,他们始终以着自己为中心。自己活得很好了,又何必去管他人。
那个买包子的家伙,也并不是很富裕,也不过平常人家,可却对武自生那般狠心。一条人命,并不值钱!特别是不相识的人!
那个曾经救了自己的老夫子,也在一个漫天大雪的冬日,离自己而去。
如果可以再重来,武自生想着,会不会与老夫子生活在那个小镇好一些。
也许,也并不是很好。武老夫子也不过是一个酒鬼,一个被父老乡亲嘲笑的家伙,他生活得也并不好。
可武自生愿意过那样的生活,总有人等着自己,在一个小小而破烂的家里。
一个人总希望自己有这样一个家,有这样一个人等着自己。秋风落在身上,带着冬的寒冷,未来的寒冷。
七盏星灯,七盏命灯,那隐隐的希望。
七星续命,老夫子那样做了。武自生越是想着从前的事情,头脑就越是疼痛,眼睛也似乎进了沙子,有些湿润。
还曾记得,武老夫子要他将自己埋葬在屋前的红枫树下,那个他亲手种下的树。那棵树,究竟带着武老夫子的什么思念?
迎面走来的两个弟子,瞧着武自生这个没有前途的家伙,仿佛鼻孔都是向着天空的。从来,散修峰的弟子与青衣弟子都隔着一条沟壑,一条虽不远,却是一生一世也跨不过的沟壑。
那些笑容之下,隐藏了多少骄傲,可这骄傲却是踏在别人的可怜之上。世间的事情,很多都是如此,踩在他人的肩上,才会走向远方。
“那小子,一身灰袍,想必不过是散修峰那些没有前途的家伙。一生也爬不过气海境这座大山,也永远走不出这小小的天地。”
“你怎么说这些,一个小小的蝼蚁,又有何值得我们议论的。你也知道,我们就是随意动一动脚趾,也能踩死很多。”
语气中的那一份盛气凌人,那一份骄傲,也不知是谁给予他们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什么?
武自生低着自己的头,闷声向前走着,也不再瞧路。
那两个弟子也没有避让,为何需要避让!应当是这小小的散修峰弟子避让他们!
他们自然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狠狠地。
瞧着武自生面无表情,那可怜的衣着。
“小子!你没长眼睛!知道我们是谁?”那青衣弟子挺了挺胸膛,向着武自生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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