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立即将视线转到女子容颜处,而此时,彩云已开始第四图的绘制,在女子的容颜消失的刹那,寒凌才终于发现女子眼角处的一丝粉黛与那描得相当仔细的小山眉,画中女子确有化妆,只是在细雨的涤荡下已褪去了不少。
真想不到那个书生竟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全参透画意,而且还能看得如此细致,他们不会是事先就已做好打算了吧?一想到这,寒凌立刻打消了再往下想的念头,因为眼前的彩云依旧在舞绘。
日上竿头,未时三刻,沧月壁在艳阳的照耀下依旧清凉,四周弥漫着一股令人沁凉的淡香。
彩云和青书仍在画卷上绘图赋诗,寒凌也记不清彩云前后到底绘了多少幅图,青书赋了多少首诗,《月沉吟》c《醉酒红廊》c《花灯赋》每幅画都有不同的意境,触动着寒凌的心弦,画中景物之生动,令寒凌几乎都难以相信是常人所画,虽然彩云并非常人,但画中的景物确实真的太夸张了。
此时,彩云收回所有缎带落到青书身旁,而方才画卷上的彩墨随着彩云收回的缎带消失,画卷上一片空白,和寒凌初见时一样,洁如绒,白似雪。
“青书,准备好了吗?”彩云背着青书轻声叫道。
青书微点了下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时刻恭候。”
只见彩云的身体若隐若现,突然从青书身旁消失不见,寒凌一惊,立刻扫视起画卷四周,却见画卷中央出现了一滴彩墨,彩墨中似乎有什么在往外涌出,再仔细一看,无数条彩锻从墨中突然涌出,犹如盛世花开,色彩斑斓,而很快,盛开的彩锻遮住了整幅画卷,此时,彩云在众多彩锻的推涌下出现在寒凌面前。彩云从缎群中跃出,彩锻也随着她离开了画卷,一幅繁华的夜市绘。
灯红酒绿,旌旗飘荡,皓月皎洁,河水缓缓流过,数艘画舫在河上,风摇浪花,水拍长堤,文人墨客于舫上吟诗赋词,胡笳古筝,对酒邀明月。岸上香车宝马,鸿儒白丁,灯火明亮的店铺,琳琅满目的物品,桥廊才子佳人,夜空绚丽烟火,繁华的都城盛景。
此次,青书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隔空题字赋诗。只见他脚踏石瓮,用力朝画卷蹬去,左手握住巨笔,单手将其从瓮中抽出,直指画卷。在巨笔的一番挥洒后,青书反手一挥,将巨笔投回瓮中,随后翻身一跃,回到彩云身旁,然而这次青书只有题字,却没有赋诗。
“浮世绘,青书题名确是相当深刻含蕴,只是这次为何不赋诗一首呢?”彩云秀眉轻挑,望向青书。
“浮世一绘,尽于画,又何须赋诗多此一举?”青书淡淡一笑,回答道,“不过彩云的画功确是一年更比一年精湛,青书自认技不如人,今日一比,当由彩云胜出。”
这两个人原来是在互相比试技艺,看来并非事先计算好的呀顷刻成画,栩栩如生,棱角分明,自然和谐,犹如现出真景,人间仙境。瞬间成诗,行墨娴熟,潇洒飘逸,叙意成境,仅读诗词便足以想出其画。两人绘画与书法造诣实在令人惊叹,连汐霜姐姐也应是望尘莫及,不过,好像是那个书生输了,真可惜呀。寒凌望着前方的两人,不禁为比赛的结果而略感惋惜,在她看来,或许平局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听着青书自叹不如自己,彩云闭上双眸,无奈地笑道:“青书是在小看彩云在诗词歌赋方面的造诣吗?”
“技不如人,又岂敢小看。”
“那为何不肯将所赋诗词公示于众?”
“唉~~~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啊。”青书袖手一挥,拿着一支竹笔,凭空写出一个字“开”,竹笔一挥,开字朝沧月壁下飘去,随后消失在岩壁上。
“竟然彩云已看出这赋词玄机,那在下可算输得彻底了。”青书朝彩云拱手作揖,以示认输。
“画毕诗成,又怎能算输?应是平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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