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踪影。回头一看才发现,少年已经远远落下了十丈来远,脸色苍白得吓人,从肩膀到小腹隐约渗出了一道骇人的红痕,顺着雨水慢慢晕开
血!
赵瑗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去想种沂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怎么受的伤,强行勒定了马,在狭窄的山道上调转马头,朝种沂一疾驰而去。
远远跟在后头的数十骑种家亲卫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快马加鞭赶了上来,紧接着便是数十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少郎君——”
“唔。”
种沂深深皱着眉头,冲亲卫们摆摆手,“无妨,继续赶。”
“赶!?”赵瑗气急,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你受伤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伤!而且你居然还敢淋雨!你,你,你们几个,去四周找找,有没有什么山洞c大石,或是勉强可以栖身的地方,天就要黑了。”
她随口吩咐了几个侍卫,眼中满是惶急。
“天就要黑了。”种沂用力按着伤口,深深望了赵瑗一眼,“所以,帝姬更不能耽搁,快些出行山才是正理。只要到了新州,臣便可以寻些伤药敷着,当无大碍。”
种家亲卫们为难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胯下枣红马偶尔发出几声高亢的嘶鸣,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挪动半步。
“你们没听到么——”赵瑗骤然拔高了声调,策马上前两步,颤抖的指尖抚上了他衣袍上晕开的红痕,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没听到么?快去!”
她揪着种沂的胳膊抓过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再敢逞能,本帝姬就当场剥光了你!”
这番威胁果然有效,种沂闻言身体一僵,耳根渐渐红透。
赵瑗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然后无视了周围的低笑声和口哨声。没过多久,便有一位黑甲侍卫匆匆来报,说是寻到了一处勉强可栖身避雨的山洞,询问赵瑗是否将他家少郎君带过去。
赵瑗几乎想也不想,便点头同意了。
山洞很小,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
种家亲卫们自动自觉地给自家少郎君和帝姬留出了空间,还费心去找了一摞厚厚的干草。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在雨中寻到这些干草的,总之这些从小在西军摔打出来的侍卫们,有着其强悍的野外生存能力。赵瑗替种沂解下了斗笠又解下了蓑衣,等到要解腰带时,被种沂一把按住了手:
“帝姬不可。”
他的手修长有力且骨节分明,残留着些许冰凉的血迹。
赵瑗微微愣了片刻,点点头,起身唤过一个冲她挤眉弄眼的侍卫,命他替他家少郎君清理伤口。这里荒郊野外的没有消毒水也没有酒精,只有侍卫们随身携带的一些烈酒。赵瑗吩咐他们将刀刃烧红又将烈酒烫滚,替种沂的伤口消毒。山洞里渐渐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压抑且痛苦。
这么长c这么深的伤口,浇上滚酒,一定痛得不行。
赵瑗
一动不动地站在细雨中,背对着山洞,脑中不知乱七八糟地在想些什么。她不止一次地感觉到,自从碰上种沂,自己就好像有什么地方坏掉了。
“帝姬。”
一位黑衣黑甲的侍卫来到她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少郎君的伤,是在蓟州”
“唔。”
山洞里头忽然传出了种沂沙哑的声音,“下去,过后我会亲自同帝姬说的。”
侍卫讪讪地说了声是,却并未离去,而是用脚在湿地上划拉了一行字:
少郎君孤身深入金营不下次,身上新伤旧伤,绝不止这一处,还望帝姬垂怜才是。
他迅速地写完这一行字,又迅速用军靴擦去,冲赵瑗一揖,躬身推开。赵瑗望着脚边那处被擦过的痕迹,眼中微微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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