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你小子这种身板,出去能做什么?”李强不高兴地道。
我没搭理他,仗着我行动比他灵活,率先一步从大殿里冲出去。李强无论如何是赶不上我的,正如常青之前所说,殿里至少得有一个能武的管事人儿保护皇上和太子。李大人一贯分得清轻重,应当不会追出来。
太子住在东宫,想来将军也在那里。我不晓得常青在哪儿,只得顺着仅有的一点方向往东走。喧嚷声比半个时辰前小多了,大抵是相互牵制的打发告一段落,皇宫四处散落着残破的武器和盔甲的碎片,还有躺着的尸体,竟与当年我们在边关与突厥人打完仗后的残场略有些相似。
我不敢去瞧地上倒着的人里有没有熟面孔,这么多年我依然做不到在好友命丧黄泉时心如死灰,我怕我看见谁的脸,就没法动弹了。
东宫比起别的地方,战况大概更为惨烈一些。毕竟得到太子的项上人头,能收获的赏金绝非其他闲杂人等能比。
我沉默着绕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一动不动的汉人和突厥人,心脏七上八下地跳起来,无法抑制地变得不安。
东宫很大,我原本仅仅是迈步,可耐不住心焦,终还是跑起来。我对皇宫里殿室排列的讲究不大懂,因此绕了许多路,翻了好几个房间,都没见着活口。
我又急不可耐地推开一个大殿的门,里面跪着的人似是被我发出的声音惊扰,肩膀一颤,缓缓转过头来。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将军哭,沾染了灰尘的血液与眼泪交杂着一起从脸颊上划下一道脏迹,哪怕是将军的美貌仍架不住糟蹋显出狼狈来,全无所谓美人落泪的梨花带雨。
将军把自己的战甲接了下来,盖在地上一人身上。我仅仅能瞧见盔甲下露出的一小节白皙纤细的藕臂,哪怕被满地的血迹所污,仍遮不住那皮肤曾经如凝脂般的细腻。
不用说,我也知道那是上官云锦。
她应当才刚离去不久吧。
我乍得撞见这等场面,实在尴尬,慢吞吞地退出去,替将军将门掩上,让他们两个人待着。
将军那副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我终是敬重他的。我还记得数月前,他执笔在宣纸上写下“锦”字时的模样。
短短几十天,物是人非。
我不愿去想常青现在如何,可脑袋里却止不住地闪现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若是此时有人来,我不确定将军能否抵挡,便守在门口,若真有大队人马,我还能进去通知他赶紧逃跑。今夜的星空还真是十分清晰干净,与地面上的狼藉完全不同,竟与我与常青在七夕那天瞧见的天空有几分相似。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开门声,我回过头,便见将军抱着裹在衣服里的上官小姐出来了。
将军的语气已经平静,他淡淡地对我道:“阿刃,帮我搭一把手,把她送出上官家。”
“是。”我迟疑了一瞬,才答。
我托住了上官小姐的小腿,发觉她轻得很,比梨花还轻,将军一个人抱应当轻松得很。
我想将军大概是不希望有其他男人这么轻率地碰上官小姐的遗体的,大感疑惑。
将军扫了我一眼,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问道:“常青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我犹豫一瞬,点头。
“他跟你讲了多少?”
“一些吧。”
事实上,我觉得我已经将该知道的知道了。只是将军此时情绪很是不对,不敢乱说话激他。往常,将军生气c厌恶或是悲伤,身上多少会泛出些冷气,可此刻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像是整个人由内而外地被掏空,语气毫无起伏,沉稳得近乎空洞。
莫说是上辈子还不太懂掩藏自己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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