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我们完成很多事。
前段时间,常青和将军已做下不少布置,他对我一一细数各处安排的人马和打算,我才发觉常青之前几个月忙得昏天黑地绝非没有道理。这些天,我和常青又忙里忙外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许多准备,还多次跟着将军出入皇宫。
未免打草惊蛇,此事非得瞒着皇上和御林军不可,因此有几分困难。
将军一直显得很镇定,或者说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偶尔我会发觉他的手在发抖。
上官小姐在第三日进了宫准备听封,那一日,将军话说得格外少,眉头亦皱得格外紧。我坐在他跟前的桌案上做事,只觉得身边阵阵寒风拂过。
时间转瞬即逝,八日后,突厥大王子突然说要当着众大臣的面,亲自将十个突厥舞姬送给皇上。
当今圣上算是勤政,唯有在女色一事上难以把持,当即答应,并说要在第二日傍晚举办盛大的宫宴,邀请百官参加。
官员们大多欢欣答应,可庞元称突染风寒,无法出席。平日与庞太师一党的人见风就倒,连忙纷纷生病,从腰病到的脖子的都有。
常青便对我道,时候到了。
从常青话中可知,将军上一世在皇上办宫宴时仍在重病之中,根本无法下榻。而常青自己在为抓刺客的事忙里忙外,亦推辞不去。结果当日前往的王良c李强等人皆死在突厥人的弯刀下。
庞元的突厥兵将皇宫屠到一半,上官小姐就上吊自缢,随后突厥兵冲出皇城,在整个京城城墙之内大肆扫荡,土匪本色尽现。将军府里的主子和护卫拼死抵抗,仍寡不敌众,常青和将军皆丧身于此。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我也能想象得出那个鲜血遍地的场景,不禁两手发汗,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嵌进手心。我梦中的家乡村庄便是如此,土地为鲜红粘稠的血液所浸润,尸体堵塞了道路。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突厥人。
这日酉时,将军带着我跟常青,进了宫。
周围皆是些着盛装谈笑的官员,神色轻佻而轻松。我想,若我是个一无所知的真正的男子,或许也会这般,在入宫前与好友聊聊女人美酒。
门内隐隐听得见悠扬的丝竹之音。
此番,将军c我或是常青不敢放松分毫,皆是穿着最坚硬的铠甲而来,看门的小太监奇怪地打量着我们。
“任将军果然敬业,怎在如此良辰美景也不卸下盔甲?”我们刚进宫门,还没迈出两步,便有两个年轻男子疾步追上我们,语气略带戏谑地对将军道。
因为天色不早,我眯起眼睛,在昏黄的灯笼下才勉强辨认出两人,稍有几分印象,是与将军还算颇有来往的世家子弟。大约是为表现对皇上邀请的重视,他们都在脸上捻些粉,显得脸色粉白。我在军营里待久,多见不修边幅的汉子,每每见到这类粉面桃腮的富家男子,总觉有些想笑。
将军此时无心与他们二人寒暄,敷衍地点点头,目光看向别处,也不答他们,跨步就要走。
那两个年轻男子没料到将军如此不给面子,互相对视一眼,不死心地又三两步追上来。
“别生气啊,任枫,我就随便说了两句吗?”一人超过我,直接对将军说话道,“跟你讲真的,你今天这么穿可不合适。听说突厥的那几个舞姬长得可真是万一皇上心情大好,指不准会分几个给臣子。”
另一人接口:“对啊,皇上女人都够多了,听说上官小姐也被他弄进皇宫里,哪儿还在乎几个突厥舞姬?”
这两个人我见过几次,都是在家里很是得宠的,平日里行为做派颇有些纨绔的味道,潇洒惯了,行为做事都不大经脑。
听到他们口无遮拦地提到上官小姐,我突然一顿,心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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