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何必同我客气?我瞧着这街上有的是人想要英雄救美呢,不过是被我抢先罢了。”裴宁说着,来到元容跟前站定,先是身子略往前倾了倾,复又挺直了脊背,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一斜,笑道:“瞧,这不是就有一个。”
元容瞧着裴宁这前后一番举动颇有些孩子气,不由失笑,忙举起袖子掩了掩,才咳嗽一声端正面色扭头去看,不由愕然:“是你?”竟是这样巧,安安静静站在不远处的那人,不就是才碰见过的萧承运么?
萧承运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而后便将长刀归鞘,交给了身后护卫模样的男子,才道:“却是我迟了一步,小娘子受惊了。”萧承运说着,眼神不由在元容脸上闪过,见那张芙蓉面上还残留有一丝血痕,想是方才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却未擦干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靛青色手帕递过去道:“你这里还有血迹。”说着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元容一愣,看着眼前的帕子略觉为难,不知怎的竟是不太想去接,便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声音也显得有些没底气道:“多谢你,不过帕子我有。”而后便缩手在身后轻轻一摆。
阿墨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心里不由暗笑,却又十分乖觉的立马从袖中掏出一块杏色帕子塞到元容手里。
裴宁此时正站在元容身侧,自是眼睛一瞥就看了个清楚,顿时微微一笑,而后又去看站在元容对面讪讪收回帕子的萧承运,眼中竟是有几分得意之色,也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至于萧承运,他虽然没有看到元容背后的小动作,却也觉察到了些许异样,面上笑意渐渐收敛,眼睛却越发亮了,似乎激起了斗志一般。
元容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只避过身子拿着帕子仔细擦了脸,待擦干净之后才抬起头,就看见两个年轻公子好似斗鸡,哦不,是孔雀一般昂着脖子的模样,顿时失笑:“你们这是认识?”
被忽略了好一会儿的崔子翰被方才的诡异气氛弄得有些好奇,终于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拽了拽元容的衣角道:“姑姑,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再说话?”说着还转头对着裴宁和萧承运都笑了一下。
街道上的人们先被马儿所惊,后又眼见了裴宁射箭杀马鲜血飞溅的景象,都是有些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便都看向了元容他们,不过今次被注视的焦点可不是元容,而是裴宁,这样有本事有俊俏的公子不知道是哪一位?
裴宁这几年都不大在长安露脸儿了,且容色又比之少年时更多了一些棱角,一时之间竟没有被人认出来,只是以他如今的处境,却是不适宜再出什么风头的,当即便拉着元容要往酒楼里走:“崔小郎说的是,你们被惊马吓了这一遭,也该先坐下来压压惊。”
元容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被裴宁握住的手腕,又去看萧承运,虽然崔家尚未答应秦王府的提亲,但元容心里有数,崔家最后恐怕是要选择秦王的,虽然不愿意得罪太子,但堂堂崔氏嫡女去给新安郡王做没名分的妾,世家的傲气何在?纵然元容未对萧承运有什么男女私情,心里却已经隐约将他当作了未来夫婿,又怎好在他面前同人牵手?
而对面萧承运听见裴宁的话也是心中一动,这长安城中姓崔的人家有不少,但只要一提起,人们想到的永远只有一家,那么这位梳着少女发髻的小娘子,会是清河崔氏的女郎么?若然如此,那会不会就是
裴宁见元容看了萧承运一眼后便慌忙挣脱了自己,不由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阿容?”随后声音又更温柔了一些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元容比裴宁矮了差不多一个头,此时裴宁俯首低语,那温柔的声音竟似是响在耳边一般,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顿叫元容下意识的歪了歪身子,而后又退了一步,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今儿发生这样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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