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真是瞎操心哦。”周家显不紧不慢地接话。两人都受了指责,而且思竹还是从指责人到被指责翻手之间。他顿觉自己小两口拴一根绳子休戚与共了。他大包大揽地安慰思竹:“你怕啥,啥事都有我呢!”
思竹气笑了:“凭你什么?”
周家显看来必有腹稿,张口就来:“田胡勇舅舅不是在车管所上班吗?他今年主管出租车审批这块,这亲外甥有需要他肯定帮。”
他眉飞色舞了:“趁有这个便利,我俩合计着,干脆合资买一辆出租车跑运营。我们打探好了,车资和手续办下来每人要摊六万样。幸好他舅舅有这个权利,很多人有钱还没处使呢。我们向好几个开出租的都打听过,跑得好的话,说每月至少净落个千。本钱要不了三两年就能挣回来。”
周家成在房间听到这个重磅消息出来加入了商议大军。
周家显热血澎湃,摩拳擦掌,说让田胡勇舅舅张罗着一人先买上个驾照。
周国斌大巴掌一拍:“这可比我强多了!我看是开公家车的,除了面子光彩些,多享些口福,一月能落多少?我看跑出租的钱上是要比我们活络得多。”
一家子四人群策群力,综合分析觉得这真是个好门道。只有思竹一言不发。
女人毕竟更面对现实,姜大琴神色凝重:“六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家里攒的买房钱是万万不能动的,这钱只有你们各人想办法。自己拿钱出来才知道心疼,才会好好干。”
周家显早就等着有人挑出这话头,他再没有彼此观念,这笔大数目也不敢信口狂张。而且从多年的恋爱经历他也摸出了个道——思竹在人前都会给他脸,私下料不定就不理。
因此取得了家人对跑出租之事的一致认同,他便颇有把握地当众向思竹表达他为了发家致富而需要的支持:“好思思,你看怎样?我们不说别人,你就看我爸他开了一辈子的车,田胡勇舅舅作为政府人跟道上车打了多年的交道,他们不都认为跑出租是个好门道吗?”
思竹点头:“你们家觉得行,自己看着办吧。我又不懂车。”
周家显竟觉得好笑了:“谁让你懂车了?我现在差钱,你懂吗?”
思竹不假思索:“我没那么多钱,我一月工资够不上我俩吃穿用度。别说六万,六百都只有下月才有。”
周家显急她不开窍:“谁说你有啊?你爸妈,早攒下够了。反正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给谁?”
姜大琴很会见机帮儿子腔,叹一口气,心有戚戚焉的模样:“我们这一辈当家长的啊,一辈子省吃俭用不都是为了给儿女挣家当?只要儿女需要的,砸锅卖铁都不惜。”
周国斌抿口酒也一起感悟:“我们俩老的呢,也是勒紧裤腰带想着非得给你们兄弟俩一人购套房。这事情办好了,才无愧于当你们的父母啊。所以你们命好,我们受苦,你们享福。”
思竹再听不下去了,收拾起桌上残局以干活来逃避。
一家四人口略感失望和差异,继续孜孜不倦围着车事研究讨论,不时把目光穿来穿去落在思竹。身上。
如此往后,周家显来公司找人,思竹都只是和他坐坐c逛逛,回避再去周家。她对他目前现状一概不问。只是他会主动说,去练了阵车,驾照很快就会下来;还去雁都看了次车展。
他态度好极了,每次都带有思竹爱吃但却舍不得买的零嘴。几乎让她错觉,他只为了让她知道有买车这个事,无关钱。
星期天下午,杨思竹在后院坝鸡舍旁拌匀石缸里的鸡食。轰隆隆的的一阵摩托响声停熄在大门口,随即是声声提高音调的“思思,思思!”的呼唤声。
她穿过大堂,屋檐下周家显和田胡勇各自坐在张藤条椅上,周家显对她神神喜喜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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