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起来,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谷雨打理她乌黑的头发,盯着镜子那张还好端端的脸,悲痛和恨意才慢慢抑制下去。
她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那样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仿佛发誓一般,云姝默默地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誓言。
她的模样让谷雨担心,趁着木槿出去倒洗脸水,低声问云姝:“姑娘昨儿夜里是不是又做了噩梦?”
谷雨忧心忡忡:“姑娘总是这样做噩梦,还是给太太说一声吧,这里偏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云姝摇头,她终于知道不管她怎么做,孙家的人都会打压她,那么她就要照着自己的方式来。
“谷雨,你说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吗?”
谷雨不知道云姝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却认真地想了想,道:“常听苏妈妈说前世因后世果,奴婢想这话大概就是姑娘所说的前世今生吧!”
她的灵魂能跨越时空,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之前做梦,她总会带着几分怀疑,可昨晚的梦,明明只有一晚上,她却真正像是走过了短暂的一生。
那一生,云姝懦弱c隐忍,不与人争,只求弟弟平安长大,事事委曲求全。却还是在十四岁时被毁容,为了看着弟弟长大成人,毁容后她依旧活了下来。
却没想到,到了那个时候孙家的人还不肯放过她。十六岁时的某个夜晚,她清白被毁,后来被送去王府做了见不得光的妾。为了弟弟,她不得已选择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孩子落地,她还来不及看一眼,就被人抱走。刚满了十七岁的一个夜晚,一碗穿肠毒药断送了她的命。
她的灵魂在世间徘徊,亲眼目睹了弟弟被一群人活活殴打致死,又被人将尸身丢进河里,伪造成不慎跌入河的假象。
死时还不满十五岁。
而只有魂魄的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去阻止。
想到这里,那股隐忍下去的恨意又涌出来。那一世的云姝,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弟弟,可孙家的人却欺骗了她的善良,肆意践踏她用尽生命的隐忍。
云姝捂着闷痛的胸口,好半天才又忍了下去。
“谷雨,你听苏妈妈说起过何家吗?”
云姝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原来的云姝,也是死后才知道爹娘原本给她定了一门何姓人家的亲事。不知道,那个何姓人家与孙怀芩的夫家是不是同一家?
“姑娘昏迷不醒时,苏妈妈偷偷给了奴婢一个匣子,就提到过什么何家。让奴婢一定要交给姑娘,叫姑娘好好收着,说等姑娘大些派人去找何家。”
谷雨说着惭愧自责地垂下头,又警惕地看了看屋里,没见木槿返回来,才低声道:“本来奴婢藏在了床底下,却被邱嬷嬷知道了。还说奴婢偷了姑娘的东西,要撵了奴婢出去。苏妈妈就说,那东西是她藏的,后来还被打了板子,关进了柴房。奴婢不放心,夜里偷偷跑去找苏妈妈,苏妈妈叫奴婢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如果奴婢说了,也会和她一样。”
那个时候,谷雨的确吓坏了。苏妈妈被打了板子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谷雨再不通透,也知道苏妈妈肯定活不了。
她怕死,准备把这事拦在肚子里。隔天一早,苏妈妈就被人抬出去。屋里其他人也被撵了个干净,只有她一个人平安留下来。
可这些日子,她也和云姝一样会做梦,几乎每晚都会梦见苏妈妈绝望c悲痛的模样,梦见她有气无力地一遍一遍问自己:“你会好好照顾姑娘吧?”
“姑娘,苏妈妈可能真的不在了!”谷雨眼眶湿润,哽咽道,“奴婢一直不愿说,是怕姑娘伤心。”
云姝没见过苏妈妈,但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苏妈妈对她的好。那份早就超越了主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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