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这日的一大早,元家上下就已然是热闹了起来,只因着远路而来的亲友陆陆续续地全都聚到了此处,再和着前几日就早都到了元府的些个,以及元家近旁的近邻至交人等,如何还会让这府里安静得了。
此时的元熹坐在房中就只觉周遭乱哄哄的让人心里烦噪,可待一想这本是大喜的日子,因此上就只能强耐着性子安坐在那里,任着丫环婆子为她梳妆打扮了。
按说元家本就是嫁女,并不似那要迎娶新人进门的男家诸事烦杂,可因着萧维之意是要在华州将迎娶元熹的仪式做足,是以元夫人为爱女这婚事还是很费了一番脑筋,除却自己府内的要务不肯假手于人外,还连带着为萧家肖想,只恐他府上诸人初来华州,做起事来手忙脚乱失了章法,由此元熹这场婚事最累的便就是元夫人了。
不过,元夫人再累心中也还是甘愿的,只因着萧维这一回的行事属实暖心,元家上下在着华州城内可都是颜面上增了光辉的,便是远道而来的元二夫人都明了了眼前的情势,自与元老爷前日到来此处后都未肯吐出半句的歪言酸语来扫兴了。
这一日的黄昏时分终是缓缓地到了来,元熹也就被着丫环婆子们搀扶进了那披红挂彩的婚车之中,而前面那高头俊马上端坐的,正就是意气风发的新郎倌萧维了。
萧维这会儿在着马上,实禁不住心内的欢喜,正自嘴角微弯眼不眨地看着元熹登上了婚车,随后才向着岳父岳母等一众诸人作别,可不想,他这才一抬身就瞥见了人群之中的韩顾之,心中不由得便是一紧。
韩顾之此时却似浑不在意周遭如何般,更遑论萧维那一瞥而过的目光了,还就只管痴痴凝望着元熹所乘的婚车恍神,连他身侧的女子正自兴高采烈地讲些什么都是充耳不闻,只木然地随意点着头罢了。
萧维虽说有些不快韩顾之那全无顾忌的眼神,可还是抖擞着精神,在着华州城中转上了一大圈方才与迎亲诸人回至了华州的驿馆,而此时行礼的吉时也已经都到了。
其实这华州的驿馆本并不是十分的宽阔壮丽,可为着萧维要在此迎亲之故方才重新修整粉饰了一番,而来此地的萧府中人更是极尽所能将各处布置的华贵喜庆,倒是谁人见了也挑不出此地有何简慢之处了。
只是元熹此时头上正蒙着那方方正正的盖头,自是不曾得见外面各处铺陈的谨慎完备了,况她也无心留意这些,只按亦步亦趋地尊着司仪所引勉强应对罢了,尔后便就端坐于房中了然无声了。
如今在着元熹身旁陪嫁过来的丫环还只是碧阑与青阑,因此上在这新房之中伺候着的也就是她两个,再还有便是自京城萧府过来的两位妇人做喜娘了,为着初见之故,几人倒也只廖廖讲了几句,随后便也就安安静静地准备各司其职了,由此这房中一时就只闻得烛花偶间轻爆开来的响声罢了,倒愈发的让元熹感觉沉闷起来。
元熹正值昏昏然之际,房门却忽地被人打了开来,尔后便就是一阵淡淡的酒气近了前,她不由得在盖头底下小心起来,果然,那人着的便是自己昨日才做就的一双厚底靴子迈至了身前,不是萧维又是哪个?
萧维今日里着的这双新靴可不正是元熹紧赶慢赶才做得的么,为着它,她可没少抱怨,直怪华州的风俗太过累人,做什么新娘就非要给新郎倌做鞋子了,难不成,未娶新妇之前这些人便都要打赤脚么?
可抱怨归抱怨,元熹在着针线上的工夫却还是未太偷懒的,只就是有一点,她那会儿的心思时有恍惚之时,是以也便未能尽心留意萧家送过来的尺寸便就裁剪了,因此上这尺寸相不相合她可未敢保准。
要说此时萧维脚上的这双靴子还真是有些要他有口难言了,不过他再怎样的不大自在却也未肯在房中诸人面前流露出来半分,只待得那些个仪式行完,房中只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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