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白着脸,将爸爸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如此真切,悲伤逆流成河,当眼前倏然一黑时,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再次睁开双眼时,第一眼对上的,就是夏忆满是责备的急切眼神,她又怨又气,却又紧紧拉着盛夏的手,哽咽道:”你这孩子,也太狠心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说走就走!你让妈妈一个人面对这偌大的夏氏,是想让妈妈哭瞎眼吗?“ 盛夏隐隐觉得头疼得厉害,红肿的眼眶,流下滚烫的泪水,”妈妈,是女儿不孝,女儿知道错了!“ 注意到盛夏脸色不好,夏忆也不忍发作。 越发觉得心疼。 夏忆倏然抽回手,擦拭着眼角的泪,“你爸去新加坡时,我就明白,你和祁恺威之间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堆积起来的感情。如果天天见面,一定不方便。你外公的确立下遗言,让祁恺威回夏家。妈也看透了,可是,你还小,千万不要被祁恺威蒙蔽了双眼,他不适合你。妈妈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信妈妈一次,祁恺威那样的男人,没有人能够真正搞清楚,他到底隐藏了什么!你爸也说了,让你休学,你不是喜欢艺术,摄影,还喜欢雕刻些小东西吗?欧洲可以艺术之都,你以前还去拜过师,烧了那个可爱的马克杯。乖女儿,你觉得呢?” 盛夏只觉得脑门一阵重敲,哄的一声,夏忆接下来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只知道,妈妈要送她去出国。 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她拒绝,妈妈会给她选项b吗? 妈妈不会。 呆呆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盛夏倏然眨眼道:“妈妈,祁恺威呢?” 夏忆一声叹息,“你现在要叫他小舅。你小舅在守夜。” 苍白的唇瓣,失了血色,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盛夏明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祁恺威是她的亲舅舅。 他们爱得这么深,做过那么多的努力,甚至逃到了新加坡,可是有什么用? 闭上眼,脑海中盘旋的,全是和祁恺威相处的点点滴滴。 特别是,他们手牵手,在新加坡的商场里,打量各种婴幼儿用品时,脸颊上,全是笑容。 甜蜜的滋味,如今全变成苦涩。 她曾天真地以为,两个人可以白头偕老,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老天爷或许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着顾他们了! 原来,幸福,那么短。 如春燕尾尖轻沾平静湖面,泛出一圈几不可辨的细碎波纹,随即消失。 “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欧洲?” 盛夏面无表情,麻木得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就连平日里清明的眸光,也变得麻木,眼底的星光一点一滴黯淡。 尽管恨透了祁恺威,可是一想到女儿就要离开自己,夏忆在心里将盛天雄骂了个遍,将盛夏搂在怀里,“乖女儿,不是妈不帮你。你爸的性子,你也清楚。外公明天火化下葬后,遗嘱执行人会陪同律师团宣布财产分配,并把相关手续办妥。后天上午,就会正式举行发布会,由祁恺威接任夏氏执行总裁一职。” 停顿片刻,夏忆深呼吸,咬紧牙根,似乎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你,已经在去飞机场的路上了。” 室内的空气,如寒冰般僵持,了无生气。 半晌,盛夏浅笑出声,“嗯。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宁愿死去活来的,还不如我一个人默默离开。” 如果让祁恺威目送她离开,祁恺威的心,一定会碎成两半。 他会痛得无法呼吸,而她,舍不得他心痛。 夏忆点头,虽然对女儿是残忍了点,这样的安排,却是最好的。 除了心疼,还多了一抹愧疚。 母女俩哭成一团。 “夏天,你一定能明白妈妈的苦心,对吧?” “妈妈,你没错。而是,我的祁恺威被逼到了绝境。” 再继续走下去,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万丈深渊。 怕女儿饿着,夏忆吩咐下人送来食物,盛夏依旧只吃素,明明不觉得饿,可她依旧很努力地多吃一口,再多吃一口。 她告诉自己,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宝宝。 盛夏明白,妈妈恨祁恺威的生母,也不喜欢祁恺威。 妈妈亲手杀了祁恺威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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