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震扯过床单的一角盖在腰间,点燃了一根烟。食中二指夹着烟,他仰头靠在了病床特有的铁栏杆上,吐出一口烟气。烟丝丝丝缕缕地散开来,一如他有点纷乱的思绪:猜到了“韦青”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猜测着韦廷云是不是私下对这个小儿子有别的安排,甚至考量到了魏纪翔与艾薇雅有隐情,却没有料到
借尸还魂c怪力乱神,谢震微微拧着眉头,笑着用手搔了搔头发。
魏子卿平坦在床上,伸开五指举起左手,对着窗帘边角隐隐透露出来的月光细细端详:“其实我的手原来不长这样。”
“嗯?”谢震望向他,本能地伸手替他将胸口的被褥拉高了些,指腹有意无意地刮擦过魏子卿的锁骨。
魏子卿的眼瞳中闪过一道掺杂着笑意的柔光,兀自道:“比这个要大上一圈儿,无名指下面和虎口处都还有些薄茧。”他说着将手掌翻了过来,半开玩笑半是叹息,“本来事业线c生命线c智慧线c健康线还能圈出一个完整的元宝形状。一手掌握财运的感觉。”他抿着嘴唇笑了下,才收回了手掌。
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其实激情过后,冷静下来的两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情况有些怪异——魏子卿莫名上了个小白脸的身,爱上了意料之外的人;而谢震,等到倾心了自己包养来的家伙,却发现占据那家伙身体的早已变成了个叫做魏子卿的灵魂。多少是会觉得有些怪的
沉默在不大的病房之中发酵,而不多会儿,不知道是在比深沉c还是在竞赛思考的两个男人近乎是同时发出了“噗嗤——”地轻笑声,像是一种默契。
“有烟么?”魏子卿仰着头望向了谢震。
谢震眯着眼睛打量着切在床侧抽烟的魏子卿。
27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男人,到底与21岁初出茅庐骄纵任性的私生子有本质上的不同。或者说之前的魏子卿一直在他这里掩藏的很好,而直到现在,他才近乎第一次将自己真正的本性展露在谢震面前。之前的魏子卿在谢震面前扮演的素来是狡诈狐狸与傲娇小孔雀的混合体。如今,他娴熟地接过了谢震递来的烟,勾住了谢震的肩头,将口中叼的烟凑到了谢震唇边。
橙黄色的火苗因为两根烟的交汇而再度明亮了起来,魏子卿扯了个枕头垫在了后腰,动了动,嗯,还欠点儿意思~~待他扯着枕头调整好,便曲起了一条腿,仰着头,用拇指与食指捏着烟,放倒唇边狠抽了一口。
烟雾浅浅飘散开来。
在的病房中,一个隽秀少年的皮囊内,成熟男性特有的闲适c不服管教的雅痞c与点点烟笼雾罩背后的神秘,勾勒出整个魏子卿。那是韦青从未有过,也不可能拥有的一种魅力。
谢震在旁边望着,不自觉便再度被吸引了视线。
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不是好看c不是优雅c不是狡黠;而是,骄傲。深入骨髓的骄傲与一种通过努力得来的自信——再困难的时刻,命运都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话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又需要付出多少的艰辛与努力?因为但凡有故事的人,通常都是不幸的,不幸的人大多数又总会在现实的碾压之下失去自我。但真正的自信与骄傲却从来都不能靠虚张声势c故作姿态来展露,西方有句谚语:theguyh一yelledthel一udestandyelledfirsttthe一stunfident(最不自信的人才会率先咆哮,并且咆哮的最大声)所以魏子卿是自信的,冷静地观察着周围,最后不断通过努力与智慧,来赢得他想要的一切。
而心中的那份骄傲,恐怕正是支撑他一路走来的源泉。
谢震忽然便想起了年前在君子桥上看见的那个穿着风衣的背影: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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