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且因了被许褚等人践踏,雪泥相杂,地面的积雪便不如别的地方那样厚实,显得乱糟糟的。径旁有数个土丘屹立不动,上面却覆盖了厚如棉被的白雪。就连丘上丛生那许多低矮的灌木,此时都被大雪压弯了枝条。
她对此处地理不熟,不敢再寻其他道路离开,只得退入那些土丘之间,但却没有什么洞窟之类可以藏身,情急之下,只得取下脚上的“滑雪板”,连同“滑雪棍”等物一起束起来抓在手里,又将风帽套上护住脑袋和双耳,低头钻入那灌木丛中。
她很小心地不碰落灌木上的积雪,一边走也不忘一边回头,小心用衣袖拂平雪地上自己走过的痕迹。灌木虽只一人多高,但织成幸而一直低伏着身子,小心避开了一些大的枝干。而其枝条细小茂密,又纵横交错,在头顶宛若结成一座天然穹顶般,也不能轻易撼动,倒也没有落下多少积雪。
再往里钻,鼻端却闻到一阵清香,眼前出现许多深绿藤蔓,上面开满了许多白的黄白小花,香气扑鼻。因了这些藤蔓和花朵之上,还有别的灌木披覆,所以它们积雪不多,也并没有冻死。织成大为惊奇,想道:“这不是金银花么?怎的这荒郊野外,雪地之中,竟会遇到它!”
她在那个时空常以金银花泡水饮用,以去暑气热毒。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的雪地之中,竟然看到了它的身影。眼见寒风甚劲,雪片又大,偏它不惧不怕,依然摇曳盛开,心中实在是十分喜欢。便干脆钻入这蓬藤蔓之中,趴在雪上,用大氅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这件从何晏身上“顺”来的大氅,不仅里面缝着极暖实的灰鼠皮,外面的氅色也呈浅灰,从远处看来,这浅灰与雪地相差不大,并不易发现。连脸上都蒙了一块白色绫帕,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动的眼睛。
加上这些积雪后显得更为粗肿的灌木枝条遮弊,想来即使有人近前,也未必能够发现。
眼下要做的,便是静静地等待那人过去,自己才能继续缀着崔妙慧等人前行。
刚想到此处,便见远远郊野尽头,似乎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向这边奔来。
来了?织成精神一振。
灌木与金银花的藤叶相杂,仿佛编织成一扇严密的屏障,织成将眼睛尽量凑上那些枝条间的缝隙,瞅见前方那小黑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而马蹄嗒嗒之声,也渐渐听闻。
径上雪泥颇多,马跑起来却显得很轻快。高大健美,毛鬃油亮,织成现在已颇有些眼力,知道看那胭脂粉的颜色,便是上好的大宛马。
汉武帝时西域大宛国曾有天马进贡,皮毛火红,出汗如血,称为汗血宝马。此天马来朝后,又与汉马交配,所产后代皆称为大宛马。但到了当朝,因血统越来越远,大宛马不仅数量更为稀少,且从前那火红的皮毛也越来越淡。但凡白中带上一点粉,便算是天马的血脉。而眼前这一匹,却如女郎所搽胭脂般的淡色,这已相当难得。寻常骏马在世上可卖到一万钱,眼前这一匹,却至少要二十万钱。
(注:给马蹄打上掌的确源于晋代,而且样式质料都不象后世的马蹄铁。故此我推测是否以铁环加上熟牛皮来缝制,不可引为实证。特注。)
既是大宛马,奔跑起来便颇为疾速,雪粉在马蹄下纷飞密集,铁一般的蹄子敲打得雪泥下的冻地的的作响。
眼看那马就要飞奔而过,不知何故,却在不远处的岔路口打了个转,反向织成这边的土丘奔了过来。
织成只得将自己伏得更低了些,幸而大氅着实质料精良,那厚厚的灰鼠皮完全隔绝了地面的积雪,加上真气一直在暗暗运转全身,所以倒还没有寒气入侵。但如此一来,不免就要多耽搁些辰光,再追上崔妙慧就更迟了。
胭脂色的大宛马上,骑着一个玉树临风般的少年。这少年相貌也只是清秀而已,但面上神色颇为淡漠,唯一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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