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操冷冷道:“若是杀了你,这世间便无人得知,本相一世英名,便也得以保全。”
虽然早知会被灭口,但事到临头,听曹操亲口说出来,织成仍觉得心中一寒,全身所有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心中却迸出对这个世界强烈的留恋。
难道就这样死了?流风回雪锦那个世界里她的一切,工作室c心爱设计c贺以轩难道就这样永远失去?那些花草阳光c碧水青山,统统都看不见了,甚至连尸骨都要葬在这茫茫的时光空间之中?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若曹操不下令增援陆焉,又或是闭门拒迎,又或是陆焉纵使逃出去,曹操却命人追杀羽翼未丰c根基未稳的陆焉,又该如何?
或许她可以做困兽之斗?
“甄娘子你逃不掉,”曹操仿佛看透了她的内心,略带嘲意,说道:“你武功不及本相,若想挟持本相以号令众人,绝无可能。”
他说得没错。
曹操先前忽发病症时,自己若趁乱下手,那一棋缸砸下去,他也就不明不白地交待了。况且就算是先前杀了他,这摘星楼和铜雀台坚如铁桶般,她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若是要挟持他为人质,现在他已完全恢复,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我先前解开丞相的手足之缚,便是不想加害丞相。”
织成抬头道:“我的生命固然宝贵,但我不会忘记,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陆少君。”
都说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方才她为了陆焉,一时热血,肯放过曹操,宁愿自己就死。
但真的知道死亡即将来到,好不容易压下的惧意,又重新从心底浮起来,且那种恐慌和留恋交织的心情,实在是太过于强烈,即使她拼命地去克制,也忍不住声音微微发颤。
“哼,”曹操鼻子里发出意义未明的一声轻哼,如电的目光上下在织成脸上扫了几转,仿佛要剖刀见骨,将她看个明白:
“只道你向来是这样胆大包天,却原来也会害怕。”
织成瞪着他,想说出几句狠话来,却说不出。心中是真的很害怕,很怕很怕。忽然之间,她很想看到陆焉,那白衣如雪的身影,淡淡安静的目光。如果有他在身边,就算是死亡,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害怕,她亦可以从容就死。
可是,自己到死,都无法再见他一面了她垂下头,觉得眼泪居然想涌出来,心头一阵酸痛,无以名状。
曹操一直在注视她:“陆焉英俊温雅,陆家又是颖川名门,他在许都亦多得世家女郎的倾慕。若不是文若”他顿了顿,语音中带上了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如初:
“文若说他这个儿子生下来时,曾有高人为之推演命数,说是三十之前不宜婚配。所以陆焉的亲事才迟迟未定。没想到你这个女郎,竟然也如此爱慕他,甚至不惜性命。你可知你便舍了性命,他却终会与别人成亲生子”
织成并不知道陆彧的字是文若,但听曹操话中意思,也猜得。及至听到曹操说她也爱慕陆焉时,她忍不住打断:
“我没有!”
她泪光闪闪,不过仗着光线暗,想必曹操是看不清的,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哽咽:
“我有心上人!人生乐在相知心。难道这个知心,便一定是情爱不成?”
奇怪,即使说到了心上人,但到这个时候,心中浮起的,竟然不是贺以轩的点点滴滴。
她思绪飘荡,想起洛水中的初遇,洛神庙中的对敌,想起织室中的槿妍,想到先前大火之中c那驰马奔来的白色身影。
她可以确信自己不是因为爱他。
她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日思夜想,辗转反侧,一时不见着,便如挖了心肝也似,焦烧火燎。若是见着了,一颗心便被欢喜涨得满满的,随时便能溢出来,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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