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称为锦官,而成都也得名锦城,历代能工巧匠,不计其数,各擅其长,代代相传,只怕天下间的州郡,无处能比。
人家都说,益州牧刘使君真是好命,他镇守巴蜀,易守难攻,本就占尽了地理之便,又拥有这些织锦匠人,便如坐居聚宝之库!天时姑且不说,地利人和,他可是占得全了。因了蜀锦珍贵,他对匠人们保护也十分周密,等闲哪里能够近身?更别说学习他们织锦的秘技。至于其他各州郡,但凡得到一名熟练的蜀锦匠人,简直如获至宝。
我们织造司成立才有数年,但近年来丞相十分看重织造一事,朝廷不惜耗资重金,费了不知多少心力,也才延请到两三位,且还不算是一流的匠人。
他们来了之后,倒也传授了一些技艺。说起来乙室的纹绣锦和我们辛室的多色锦,就有几分是用到了他们的秘技。”
“那几位匠人,现在何处?”
织成顿时来了兴趣。
明河却微微一顿:“前几年染了时疫,先后都病故了。”她飞快地看了织成一眼:“不过大家都在暗地里说,那时织造司成立不久,颇为松散,内外出入者又多,只怕是他们见到了故人,思念故土所致呢,他们毕竟是蜀地织锦一脉啊。”
织成一噤,心中隐约明白,只怕那几名匠人不是染了时疫,而是被蜀地的人给暗地里处决了。毕竟蜀锦的相关技艺,算得上是门派秘珍,这几名匠人固然可以为了利益出卖技艺,但益州牧刘璋又岂会甘心让曹操沾了这样的便宜?
“自那以后,织造司便辖归内府,门禁森严,设置守卫,等同内廷一般了。”明河最后这几句话,相当于是对织成猜测的注脚。
也正因为此,当初十三娘被确认为奸细,才引起夷则那样慌张。
怕的就是织室中的织锦好手,再次被无辜剌杀。
“仅仅只是得到几名匠人的指点,再加上众姐妹自己的智慧和研习,织造司如今的锦便能达到这样的地步,那蜀锦中的珍品,究竟精美到了何处程度,也就可以想象了。”
织成由衷道,她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素月,问道:“素月你也是我们织室的高手了,不知你对蜀锦又是如何看法?”
“我哪里称得上什么高手?说起来,真正的高手是绫锦院中供奉的几名教习,是从前那几名蜀地匠人在这里收下的徒弟。她们的职责便是从织造司拿来一些蜀锦研习,再将其中的一些技艺传授给我们。”素月答道:“所以我们也经常有幸见到蜀锦。”
她目视案几上的茶水,仿佛穿透那里,思绪到达了遥远的地方,露出沉思的神色:
“蜀锦一来是纹样繁杂,特别擅长用到寓合纹,即是通过一些祥禽瑞兽并花木云气的图案,用形状c寓意或是相似的发音,来附合一些吉祥的意思,如‘万年益寿’‘长生无极’等,所以颇得贵人们的喜欢。
二来花色鲜明多变,蜀地的染织工艺,比我们的要复杂很多,甚至是一些染料,也不是我们这里可以得到的。蜀锦中有些丝线的颜色十分美丽,我们这里的染坊也曾经试着要调出来,便费尽心血,即使是颜色相近,但光泽华采,却远远不及,这便是染色原料不同的缘故了。
三来蜀锦工序复杂,有些上好的锦缎,从设计图案到锦匹下机,竟需要整整一年。中有无数道工序,一道工序中又有数十种技法,仅一种技法,就需要练上三四年才会熟练。没有十年甚至是数十年的功夫,不会成就一个深谙全套技法的匠人!”
说起织锦,素月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寡言静默的十一娘,脸上闪动的神采,使得那张苍白中带有蜡黄的平凡脸庞,也仿佛美丽了许多。
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越说越是有兴致,话语也越来越是流畅:
“也正因此,即使是再轻薄不过的织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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