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言语,竟是在争执沉陵递上来的荐书中的内容。
“莲花又名水芙蓉,岂效芙蓉无定骨?”这一句便是沉陵荐书里的原话。
焉容轻声一笑,回想与楚王历次见面的情景,断定他是一个没有风流才子的因子却敢于做风雅之事的人,总而言之,就是附庸风雅。“楚王可真是大白话,顾及着大家听不懂,尽为大家着想。”
“诗句通俗易懂不也挺好的吗?起码这立意是很不错的,平仄只对错了一个字,勉强可算作是工整了。”衣缠香最讨厌满口之乎者也的文人,在她眼里,最实用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比如千金和价值连城的字画,她肯定偏爱前者。
二人之间对此有小小的争执,不过也相视一笑,彼此的价值观不同,没有什么对错可争。可惜楼下的人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两句诗直接关乎荐书是否可用,对票数起着极大的作用。
有人说有涵义,生动形象,莲花有茎,不蔓不枝;芙蓉无骨,散散成丝。知道内情的人还说了焉容的花名是醉芙蓉,这“芙蓉无定骨”一句暗讽花名的俗,实赞莲花的清,一语双关。有人说平仄对得不够工整,前后缀联不足以成为律诗,语言上用辞不够别致典雅,没有什么美感。为了这一票两派人打的是不可开交,原本也没有这么严格的限制,只因焉容的荐书和念渠的在数量近乎一致,难分胜负。
侍者时不时读着各位姑娘的票数:“青竹,四十朵,杏花五十九朵桃花二百六十七朵青莲二百七十二朵。”这是焉容早有预料的结果,念渠那剑舞得十分漂亮,有大批的人欣赏不足为奇,心里越发绷紧了。
可衣缠香并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二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焉容看不到自己的舞姿,所以有不自信的想法,她轻轻叹了一声,语气里满含惊讶:“这不大可能呀”
最后这一票还是作数了,成功得投给了焉容,不知是沉陵的楚王身份暴露了,还是当真过了评判的夫子那关。焉容刚刚松一口气,不过片刻的功夫,念渠的桃花又多添上了几朵!
“桃花二百七十朵,青莲二百七十三朵”
这流觞阁的角落里放了一个青铜做成的漏壶,颇具春秋特色,古韵十足。焉容看着那水滴一滴滴地落进下方的水缸里,心中默默跟着数起数来,时间快要到了,照这个趋势下去,极有可能被反超。
“桃花二百七十二朵,青莲二百七十三朵”
时间秒逝,还有一票就要平了!焉容攥紧了拳头,看着台中央的一个人拿着两面锣跑上台去,已经做好了准备敲响锣。她心里似有个小人在尖叫,或许可以以一票险胜了!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递上一封荐书,紧接着屏风上添了一朵桃花,粉嫩嫩格外刺眼。
“砰——”选秀终止,“桃花二百七十三朵,青莲二百七十三朵,平”
这样的结果足以让两方都万分遗憾,焉容手心被自己的指甲顶得生疼,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她的脑中嗡嗡乱响,空白一片。
几位评判的夫子又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有的人提议看前两关的成绩,有人提议再比一轮,议论纷纷,无休无止。
流觞阁的一间雅间里,龙涎香的气息缭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条宽大的榻上坐着一个国字脸的锦衣华服男人,他的面色过分苍白,皮肤稀松地耷拉着,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大约有五六十岁,他好像常年被关在湿寒的地方一样,整个人都透着阴凉的气息。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同样锦衣华服的男子,不过比他年轻得太多,面色舒和,气质雅然,看起来地位很尊贵,可是在那个年老的男人面前却保持着十分恭谨的姿态,脊背刻意地弯下去,而并非懒散放松的状态,此人正是楚王沉陵。
“老七,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男人松弛的眼皮很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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