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知文离家不过四五天,整个家的气氛显得愈发沉闷。大清早的被一只野猫搅了睡意,李金月用被子紧裹住耳朵,刚刚静了一会就听外头又响起了“喵喵”的猫叫声。她不觉气闷,穿上中衣从床上爬了起来,踩上鞋去开门。
“喵——”
“哪来的野猫,这么烦人!”
“嘿嘿,夫人是我!”从墙后根蹿出一个身穿短褐的男人,一脸谄媚笑意,“我家少奶奶想您想得紧了,您忍心不去探望她?”
“竟然是你赵安?”李金月冷笑一声,低声道:“是你家少奶奶想我,还是”这小子明明是赵珺的贴身家仆,怎么想起来给他家少奶奶捎信来了?
“夫人您可行行好吧,我们少爷都病了呢,您却足足有四五天不去看他,委实心狠。”赵安惨兮兮地说道。
李金月心底一紧:“怎么病了?可瞧了大夫?”
“瞧了是瞧了,可惜这相思病实在是无药可医呀,夫人?”
“不行。”李金月咬咬唇,“我被我婆婆看得太紧,哪里许我出门?你还是回去吧。”
“夫人可真够绝情了,亏得我们少爷还惦记着你,却没想到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小的这就走了,早点跟少爷说一声,叫他赶紧准备棺材,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夫人,您可别怪他不让你见他最后一面!”赵安一口气吐完这堆话,眼神从李金月皱起的眉头划过,转身就要走。
李金月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哎,你等等,你帮我想个主意叫我出门啊。”
赵安立即聚起笑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请柬递过去,笑嘻嘻道:“这不是都准备好了么?”
李金月一把夺过来翻开看了两遍,大舒一口气,怨责道:“你可真是的,都有这请柬了还不肯给我,我非到你家少爷面前参你一本不可!”
赵安只嘻嘻地笑:“这不是考验您对我们家少爷的真心吗?是小的自作主张了,您赶紧收拾,明儿一早派轿子来接您,可使得?”
李金月狠狠地冲他翻白眼,嗔怒道:“混小子,赶紧给我走吧。”
“成成,我走啦。”赵安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弓着腰一溜小跑到墙根,踩着砖头从墙头爬了出去。
待人一走,李金月展颜一笑,合上那请柬紧紧贴在心口,一脸喜滋滋的模样进了屋。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李金月便盛装打扮,一身锦衣华服,墨发间戴满了金钗玉簪,丫鬟小竹捧来前几日刚买的玫瑰色口脂摆在她面前,笑道:“小姐您今日可真是明艳照人啊。”
李金月但笑不语,挑了一抹口脂抹在唇上轻轻一抿,两片唇立即滋润饱满起来。“你瞧我现在呢?”
“自然是更漂亮了!”小竹眉飞色舞。
“真是好东西,五两银子买来的果然不同凡响。”李金月看着镜子里美艳的自己,慢悠悠将那盒口脂盖好。
“对对对。”小竹连声附和,心底却早已揪成了一个结,这五两银子,也就是这小小的一盒口脂,就足以支付贫苦之家一年的花销了呢。
“那成,咱们走吧。”李金月对着镜子,将衣服整理完最后一遍,方施施然站起身走了出去。虽说那老太婆她很不喜欢,可是临走之前,按着规矩,怎么也得跟她打声招呼不是?
她进堂的时候,曲氏正用力嚼着一碗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年纪大了,牙齿不太好,那个新来的厨子做饭不重火候,花生豆煮得一点都不烂。
“娘,您安好。”李金月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对她行礼。
曲氏带着怨气的眼神掠过她妆容精致的脸,突然瞳孔一张,责问道:“怎么打扮得这么繁重,一会怎么做针线活?”
“我一会要出门去,唐姐姐叫我去赵家做客,去晚了可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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