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哪有随便回家拿钱的规矩?”马知文沉声责道。
“算了算了,既然你也累了就快回去休息吧,不要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了。”曲氏面色缓了缓,冲她摆摆手,把她哄回屋里。既然钱不是问题,那就不用计较什么了。
眼看着李金月进了屋,马知文揉了揉前额,抱怨道:“娘,我这不是替你教训媳妇吗,你怎么”
“且忍忍吧,如今我们孤儿寡母全要仰仗李家,等你中了会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曲氏眼里多了几分慈色,都说母爱最伟大,她这样忍气吞声全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可是儿子过不几日便要离家出远门,现在不给她立立规矩,只怕我不在家时她难能孝敬你呀。”
听到儿子这么体贴的话,曲氏心里一暖,温柔地笑道:“好儿子,你的孝心做娘的自然知道,且放宽了心去读书,好生侍奉老师,家里就不要挂心了。”
“谨遵娘的教诲。”马知文默默地垂下头,心中酸涩,他突然想起焉容在时的情形,每天三更便起,给娘熬一个时辰的五仁粥,打点全家的饭菜一丝不苟,每日收拾庭院,眼里总是容不得一丝尘垢,此外又做绣工补贴家用。夙兴夜寐,任劳任怨,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贤惠的妻子了。他真后悔当初没有替她说几句话,看着她忍气吞声却没有多安慰她,如今却想不到其他办法可以弥补,真是他一生的遗憾。
没过几日,马知文收拾行囊远赴他乡,他雇了一辆马车,先要进城,转到码头,再坐船去目的地。一路马车沿着河岸嘚嘚地跑,顾盼河两岸风光旖旎,河心有装饰华美的花船,里头隐隐有歌声传出。
“车夫,你在前头停车,等等我下去办点事情!”
“好嘞!”车夫扬起马鞭那刹,回过头来笑道:“路过这红粉之地,马解元却要下车去办事,莫不是有相好在里头?”
“没c没有!”马知文支支吾吾地反驳,马车还没有停稳当就夹着包袱跳了下去,一溜小跑去了裙香楼。
这日正是七月十五,焉容每月唯一接客的日子。日暮已至,大圆盘一般的金黄月亮在天边露出个头,顾盼河上又蒙上了一层细腻温和的红光,像红烛淌下的一圈圈均匀蜡泪。
她梳妆打扮完毕,褪下平日里最常穿的缥碧色衣衫,换上一身铅白色烟纱散花裙,这件衣服是刘妈为自己准备的,凉快是凉快,却透得很,隔得近了就能看到里头的肚兜,焉容穿着不自在,便大胆用丝线在胸口处绣上一对湖蓝色的蝴蝶,情态悠闲,栩栩如生,并将几对触角改成了暗扣,可以搭在一起系上,也免低头时露出里面的大片光景。至于背后太透,只好披上一条浅蓝色的绉纱批帛,行起路来随风飘动,似一道纯净的流云。
眼看日落西山,顾盼河上又亮起了大红灯笼,焉容轻轻下楼,前厅有两侧开着窗户,对流的风穿过,带着潮湿的清水气息。脚刚落到地上,就见前头有人跌跌撞撞地往她这里跑,“焉容!”
闻声她抬起头,定睛一看,竟然是他!担心人多又出乱子,刘妈他们再趁机敲诈,焉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知文跟前,一把将他拽进了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焉容!”看到她马知文不胜欣喜,激动得两眼发亮。
“你来做什么?”
“我要去外地求学了,正要去码头坐船,路过这里特意下车来看看你,焉容,你过得好不好?”马知文看着她沉静的眸子c出落得越发娇媚的容颜,心中顿生感慨,时光飞逝,年轻人的模样最不容易改变,他却一眼瞧出她的变化。
焉容轻笑一声:“今天正是我接客的日子,过一会我就会像一块猪肉一样被标价,然后看着男人们抬价,为这一夜争来争去。”他读圣贤书读多了,还是不明白青楼女子的可怜,若是明白,就不会问出“你过得好不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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