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简简单单只有五六处院落,肖氏当上正室后,仍居住在作妾时居住的西侧院。
不过,阮莫儒一直与她一处起居的,所以这西侧院,也便成了上房正院。
阮梨容往日含怨,认为肖氏是摆姿态,如今重生了一世,心境不同,细一思想,心中便带了负疚。
她母亲在她仅五岁时便去世了,父亲与肖氏恩爱,肖氏在府里腰杆子要多硬有多硬,何用摆姿态给自己这个没娘的孩子看?
“姑娘,你过来了。”肖氏原来斜靠在软榻上的,抬眼看到阮梨容,急急忙忙站了起来殷勤地问候,只差没向她行礼了。
阮梨容嗯了一声,见肖氏眼睛一亮喜上眉梢,不由得心口一堵。
“姑娘,你来看看,明日要到沈家赴宴吧,衣裳定做来不及了,我让清远商号送了这些过来,你看看有合意的吗?”
满桌面的珠花首饰,鹅黄嫩粉杭绸蜀缎扎成的绢花,点翠梅花簪子,吊雀垂珠钗琳琅满目,精丽奇巧。
“姑娘,有没有喜欢的?”肖氏的目光随着阮梨容的目光移动,有些渴切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热烈得过份,阮梨容感到不自在,被继母这样讨好着,上一世她感到压抑,有时也想对肖氏笑脸相对,却总觉得那样就对不起自己死去的母亲了,又有些不忍发火,于是大多时候,是拿起东西一番抨击,说得一无是处。
“都好漂亮,要这几样吧。”
“好,好。”肖氏眉开眼笑,忙不迭把阮梨容点的那几样东西拿出来装进匣子里,吩咐碧翠拿出去给清远商号的人计价。
选好首饰也没什么事了,阮梨容想离开,看肖氏搓着手,依依不舍看着自己,心头暗叹,她也有几分明白,肖氏自己没有儿女,把她当亲生女儿,自己因着心结,连吃饭都在自己的扶疏院吃,不肯跟肖氏和父亲一起吃,肖氏又没要求她请安问候,她又明言不许肖氏去扶疏院,同一个府里住着,肖氏要见自己一面,还得不时找借口。
阮梨容视线看向肖氏的肚子,肖氏腰身浑圆,肚子微微鼓起。其实此时,肖氏已有喜了。
上辈子肖氏肚子越来越大,请了大夫来,第一个大夫断出喜脉,阮莫儒和肖氏大喜之余不敢相信,又请了其他大夫,后面来的大夫却断言是恶症不是喜脉,肖氏不停服药要治恶症,从此一直卧病在床,半年后病逝。
阮梨容死死地掐着手,叶薇薇为了让她死心,兜出了很多内一幕,那些大夫其实是被沈家收买了,那个时候,沈家已开始布网。
要娶她为媳得到白檀扇,当然不能让肖氏生下儿女。
阮家祖训,制扇手艺传子不传女,传婿不传媳。
谁娶了她,谁就能得到阮家绝技,得到阮家的传家宝物白檀扇。
如果肖氏生的是女儿,她就不是阮家独女,白檀扇归哪一个女婿,就难说了。
若生的儿子,不肖说,她的夫郎是得不到的。
要不要救肖氏和肖氏肚里的孩子,在她一念之间。
面色是平静的,脑子里却已千回百转,许久后,阮梨容开口道:“你肚子大得有些不正常,请个大夫来把脉看一看。”
“好,好。”肖氏高兴得伸了手想拉阮梨容,却又不敢,来来回回伸出缩回。
阮梨容不忍再看肖氏小心翼翼的行止,目光飘向房间四处,这一留意,喉头酸涩起来。
阮家大富之家,肖氏房中的布置却甚至是简洁清淡,椅搭靠背俱是藏青深蓝等稳重的颜色,料子也是普通的府绸,与阮梨容屋里一应嫩黄粉紫等鲜亮颜色大是不同,亦且阮梨容使用的都是最好的,不说衣裳,连褥子床面都是云锦蜀锦等名贵布料制作的,那落地幔子更是整幅的蛟蛸丝织成的软绸制成,轻薄如烟。
家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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