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就这样撤退了?”陈庆之满怀狐疑。
柳阳陂一战,那支魏军是主动撤退,双方都互有伤亡,可以说没有谁占到什么便宜,只是梁军本来人数占优,而且依靠惠泽的机敏,识破是对方的埋伏,否则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这支魏军并没有被打败,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寿阳陷落的!陈庆之心中隐隐觉得,魏军必然还会有所行动。
他们现在已经在寿阳北面扎下了营寨,可那支魏军依旧不见踪迹。但越是这样风平浪静,陈庆之的心中就越发的感觉不安。
“如果我是魏军,会怎么做呢?”陈庆之冥思苦想,“寿阳如今已被围困,被水泡了这么久,守军不可能坚持很长时间,我军也无须费力攻城,只要围结实了,落城只是迟早的事情。”
“等等!”陈庆之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军近十万大军围在这寿阳周围,每天的粮草消耗颇为巨大,若我是魏军,在目前毫无优势的情况下,肯定要设法削弱我军,粮草便首当其冲是值得下手的对象!”
陈庆之想到这里,立刻取出地图,研判起来。
“之前裴邃将军在镛仓屯粮,以供给寿阳一线的军队。夏侯将军继任后,并未就屯粮地点做出更改。镛仓在寿阳东南方向,地势平坦,道路通畅,从镛仓运出的粮草辎重,一日便可抵达寿阳前线。而且经过裴将军和夏侯将军先后的整修加固,镛仓俨然就是一座坞堡,并有重兵驻守,固若金汤。”
“那么,就只剩下运粮的粮道了!”陈庆之思酌着,“袭击途中押运粮草的辎重车,让我军心生恐慌,无法安心围城;然后再等其他魏军的援兵到来,这样才能有机会防卫住寿阳。”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陈庆之派出了几支运粮队,押上不多的粮草,故意放松警惕,大大咧咧的从镛仓往寿阳北面的军营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途中运粮队遭到了魏军骑兵的袭击,粮草被付之一炬!
但陈庆之却并不懊恼,反而有些兴奋——看来魏军果然是打着粮草的主意!
那就要用粮草这个诱饵,把魏军的主力钓上来!
接下来这段时间,陈庆之频繁派出运粮队,并且在自己的军营旁边开始搭建谷仓。
当然,运粮队也不断被魏军袭击。陈庆之逐渐加派运粮的人手,让魏军感觉梁军对粮道越来越重视。
每次魏军袭击,梁军都稍作抵抗便四散奔逃,人员倒没有太大伤亡,但粮草确确实实被魏军烧了不少。
但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粮草顺利运抵,然后便被陈庆之命令放入新建的谷仓之中。
这一切都被魏军的统帅李长钧看在眼里。
他对李甲儿说道,“梁军一定是被我们劫怕了,所以兴建谷仓,企图将粮草屯在自己眼皮底下,以减少从镛仓运粮的次数。”
“那必须得想法把他们这谷仓毁了才行啊!”李甲儿的额头和手臂等多处还缠着绷带,可见柳阳陂一战,着实是一番血战。
“急什么,”李长钧一如既往的面如平湖,“等它们再多屯些,到时一把大火,才能烧得更旺”
北面梁军的粮草屡屡被劫,让南面的夏侯亶有些坐立不安,于是他派出信使,送去自己的亲笔书信,要求北面梁军加强戒备,严防粮道被断。
毕竟邺王元树是名义上的统帅,于是陈庆之请邺王回信,只说请夏侯将军安心,一定加强戒备云云。
夏侯亶对于邺王方面这样敷衍的回应有些不悦,韦放劝说道,“夏侯公勿忧,邺王殿下那边有陈庆之一道,必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兴许他们有什么计划,怕信使被劫,不好在信中直言而已。”
“陈庆之?”夏侯亶说道,“说起来,老夫来接替裴将军,统筹寿阳一线,据说就是他向陛下建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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